如若只凭牧子宣一人,无论借给他多少胆子,他也绝不敢擅自行动。
可是现在,牧苍靖依旧没有前来迎接他们!
祝青简眸色渐深,现在只怕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容不得他再多想,飞驰的队伍不过片刻便来到城门口,祝青简勒住马,目光扫过守城官兵的脸,一个个地看了过去。
这些人一律为生面孔,张旗开也不在。
李铭寻则下了马车,在一旁与门司交接榜文,核对账目。
祝青简翻身下马,牵着缰绳来到为首的一名门司面前,如闲聊般,拉着他随口笑问道:“怎么没见张都统啊?”
这名门司与祝青简身量差不多,他转过身,晒成了古铜色的面孔上堆满了笑容,“回世子,张都统临时外调,去津城了。”
“你与他熟吗?”
“我们关系好得很!我与他同营!”门司点头笑道。
“哦!”祝青简点头应了一声,面有难色,“你说,他托我给他老娘带了一只翡翠簪子,他怎么也不来拿了?”
“啊?啊!”门司一拍自己脑袋,笑容更深,眼睛眯成了两条弧形的缝,“张都统前两天还一直提这事呢!下官差点给忘了,得亏了世子提醒,要不然,他得骂死我!”
“成,那你就帮我捎带过去罢!”祝青简一脸如释重负,将手伸入怀中,此时,他的动作却突然僵住,拧了拧眉,疑惑道,“咦?我翡翠簪子呢?”
“这儿?要不就在这?怎么没有……”祝青简扯袖撩袍,上下翻找,最后停在腰间,“哎呀,找到了,在这里。”
门司笑容不减,耐心等着,一听他找到了,便伸手打算去接。
“锵”地一声响,祝青简抽出腰间白鱼剑,同时反钳住对方伸过来的手臂,锋刃抵上脖颈。
周围所有人霎时安静下来,惊讶地看向这边。
祝青简缓缓道:“你与他同营,又是同僚,张旗开的老娘都死了七八年了,你连这都不知道?不应该罢!”
“对对……”城门官斜目看向脖颈上的剑刃,“他老娘确实死了七八年了!世子,您……您这玩笑开得好。”
“你说我是在开玩笑?”祝青简冷笑。
周围鸦雀无声,城墙上隐隐传来弓弦崩紧的声音。
祝远晖此时也下了马,缓步来到城门官面前,嗤笑道:“好哇!你使了多少银子谋得的这个差事?”
“回祝将军,下官没……没有啊!”这人抬头陪笑,看似慌乱,却趁机悄悄抬起了右手。
祝青简将目光落在门司手臂上,冲父亲使了个眼色。
祝远晖啧啧两声,摇了摇头,“哈!连与李大人对账这差事都能将张都统调走,你是想捞多少油水!”
话音未落,“咔嚓”一声,他猛然卸掉了门司的手臂!
在门司的痛呼声中,祝青简反手拿过马后挂着的长弓,同时将箭自箭筒中抽出,“嗖”地回手射出迅猛一箭!
动作疾如雷电,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箭已离弦!
城墙上为首之人也抬着手,即将落下,还没来得及下命令,一支箭骤然穿透了他的眉心!
余下之人群龙无首,霎时大乱。
一眨眼间,祝远晖身形飞纵,跃上马车箱顶,紧接着跳上城门口的一棵茂密老槐树,五指如钩,扣住城墙砖缝,以脚勾住射口,几个起跃间便跳上了城台。
厮杀声响起。
同时,祝青简与身后的三名副将如法炮制,也向上纵跃而去,城台上不时有人被丢下来,祝青简灵活地侧身避过,翻身而上。
“冲啊!”
“上!”
下方骑兵一窝蜂涌了上来,城台上只有四十余人,面对五百兵将,他们很快就被全部擒住,祝远晖停在一名好似领头人的副官面前,沉声问道:“你是谁?”
这人低着头,一言不发。
没有时间再审问他了!祝远晖抬手一挥,“把他们都押下去!”接着转过头来,把军牌抛给王达,下令道,“王副将去城外啸风营报信,随时等候命令!你们十人在此看守城门,其余人等,随本将进宫!”
这些官兵雷厉风行,瞬间行动起来,很快便没了踪影,被丢下的李铭寻目瞪口呆,“怎么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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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集市与平时毫无区别,店肆林立,车马如织,货郎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人头攒动。
“让开!”
“驾!让开!都让开!”
突然,马蹄疾响,伴随着呼喝声,整整一旅兵马竟自京城中间道路上奔驰而来!
百姓惊慌四散,此时的祝远晖已顾不得礼让行人,硬生生冲开了人群。
祝青简纵马跟随,突然,前方两丈远的人群中传来尖锐声响,一道烟花升到高空,“嘭”地一声炸开。
奔行片刻,很快,第二道烟花升空,这些烟花竟跟随着他们一路向前。
祝青简不时侧头,手指紧握着缰绳,脸色阴沉,天京城中已布满探子!
不远处,市场上的建司官带着五名士兵出现在道路中央,挡住去路,马匹嘶鸣停下,差点就撞上了这些人。
“祝将军,您怎么这么早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