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进来的地方,闻时注意到,打开的门中,随意丢着一件磨破的衣服,已经混杂着灰尘看不出的蓝色胸前口袋上面不太平整地刺着裕诚集团四个小字。
闻时看他的头发几乎已经全白,只剩下稀稀疏疏不多的黑色被盖在灰白之中,也差不多猜到了他的年龄,再这一联想,猜了个七七八八,但是没有直接说,只是先问了他“你为什么要冲我们开枪?”
“我在打鸟呢,那是误开。”开枪男人以为糊弄就能了事,本来就躺倒在地上,都不用特意躺在当无赖了。
“你不会还以为只听你的一面之词就能糊弄过去吧。”闻时斜着睨了他一眼,“所有的子弹打出都轨迹,更何况你双手拿枪,连指纹都不遮掩,你这样的,想放了你都难。”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闻时见他是一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模样,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们先说你们是谁?”开枪男人松了点口,估计看闻时这样的也不是个善茬,自己又受制于人。
“你们要是李裕成的人,早把我打死了,还能等我说到现在?”开枪男人好像恢复了点智商,似乎觉得自己拿到了主动权。
“我叫严满生,之前是裕诚集团的没错。”
“你认识丁建发吧?”闻时直接忽略他不知道从哪里升起的得意,直接问了他和丁建发的关系,手上动作放松,把他放开,整个人也站了起来,等着他的回答。
严满生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没有被制擎,仍然躺倒在地上,听到丁建发名字后因为刚刚因为被制住激动发红的脸都微微发白,有些吃惊又有些害怕地问道,“你,你还知道什么?”
“你知道丁建发是怎么死的吗?”荐云雪陡然问道,她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动作,只是一直看着严满生的表现,从他被问到裕诚集团,再到丁建发的名字,每一个反应她都看得仔细。
“他,他是自杀!”严满生好似从听到丁建发的名字起,精神就有些失控,好似神经一下从松弛到紧绷,又到松弛如此反复。
“是啊,他是自杀,那他为什么自杀呢?”荐云雪没有着急反驳他,而是顺着他的话接着问道。
“他是自己想死,他自己想不开。”严满生这次回答得倒是配合,不再遮遮掩掩,但情绪又激动起来,刚刚微微泛白的脸色又变得通红。
“丁建发在死前对李裕成说他知道工地里偷工减料的事了,所以才被杀的。”闻时没管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似自顾自地说道。
荐云雪站在一旁,冷着脸,脑中不断盘算着闻时刚刚说的话,严满生认识丁建发,看他这么反常的样子,应该是丁建发的死跟他脱不了关系,但是就是这层关系在哪里呢?难不成丁建发是他杀的,而他真的就是李裕成的人?
现在陷入的僵局是严满生怕他们是李裕成的人,而他们也怕严满生是李裕成的人呢。
闻时见他没有开口,耐心也逐渐散去,现在都在互相试探,本来想循循善诱,但是现在看来速度太慢,估计也没什么结果,还不如干脆直接诈他一诈,他沉吟了一会开口道,“丁建发是你杀的。”
是陈述句,非常清晰的表述,不如人反驳和置喙。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杀他!”严满生的反应极大,一下从地上蹿了起来,闻时在一旁盯着四面的门,防止他跑了。
“谁杀他我都不能杀他!”情绪激动的严满生面色红黑,咬紧牙关地反驳道。
“为什么你不能?”闻时目光牢牢锁住严满生,嘴上却轻声问出口。
“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严满生好似十分疲惫,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整个人身形摇晃,感觉快要站立不住。
闻时见他没什么异动,抬腿走了两步,把放在一旁的椅子用脚勾了勾,拨了过来,示意他坐下。
“我想现在可以好好谈了,我们是来调查丁建发案子的人。”
丁建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了几口气,又抬头一眼扫过荐云雪和闻时,眼神里还是半信半疑,“你们有什么证据,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你现在搞清楚,袭击我们的人是你,我现在报警就能把你带走,还讲什么证据?”闻时见过的罪犯很多,其中不乏油嘴滑舌,试图靠着一张巧嘴满天过海的,当然最后也跟倒豆子一样交代利索了,也有一副穷凶极恶的,最后被治的服服帖帖,只要是人就会有恐惧,握住他的恐惧,就无往不利。
但现在情况不同,他还是比较偏向合作形式处理,毕竟严满春不是歹徒,更有可能是一位重要的人证。
“更何况,我们要是李裕成的人,早把你杀了,还跟你白话这么久干什么?”闻时又从旁边照着之前的动作拖了两个椅子过来,一把给荐云雪坐下,一把自己坐下,三个人三把椅子,每人一个方位围成一圈,要是外面有人不小心瞥见,肯定误以为这是在话家常,谁也猜不到这“家常”可是和命案扯上了关系。
“我要是说了,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