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时不动声色地往前走，直到走进自己的包厢，等服务生摆好盘后走了，才开口，“刚刚那个包厢是李裕成。”
“裕诚实业老板？”荐云雪反应很快。
“嗯。”
“我去看看。”看着闻时正要开口，荐云雪抢了先，“没人见过我，而且我看起来也比你威胁小得多，就算被发现了，我也能说走错了。”
闻时微微点头，时间紧急，再拉扯几番就赶不上了。
荐云雪起身朝着门外走去，李裕成他们的包厢就在转角的那间，她往四下看了一眼，没有其他人，便在门口站定，但又点开了手机，假装是在摆弄，这样一有人来也能做个解释，不引起怀疑。
之前里面的说话声很大，荐云雪也听到了，确实是在训人的样子，刚一站定，就听到里面有些压抑但克制不住的愤怒，声音没那么清晰，只有断断续续的，“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儿子。”“老子不是皇帝。”
有一个男人也在说话，但是音量小，听不分明。
正当荐云雪想要转身回去的时候，忽然里面的声音又高了几分，“十年前，你还有脸给我提十年前。”“自己犯的错自己收场。”
等了一会，声音逐渐消失，荐云雪一怔，微微一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拐了个弯，转进他们包厢的那条路。
正等她转过墙角处，包厢门开了，一个年轻男人往外看了眼，嘴里喃喃，“刚刚明明看见有个人影。”
“别想给我转移话题。”李裕成的声音传来，男人只能讪讪作罢，重新关拢，走了进去。
荐云雪一坐定，心跳才缓缓平静了下来，不过这次比上次跟着闻时去冷冻室好多了，匆匆几分钟，并且也做好了解释的准备。
“说什么了？”闻时见她一进来，就开口问道。
“在训他儿子，让他自己负责收拾烂摊子，还提到了十年前，但没多提，就说了句，十年前，你还有脸给我提十年前。”荐云雪如实复述。
闻时想了想才开口，“可以确认他们手脚一定是不干净的，最近肯定还出了事。”
那句十年前的意义已经不大了，所有的线索已经直直指向了他们。
荐云雪点头，“那现在从他儿子下手吗？。”
闻时滑了下手机，输入李裕成三个字，企业大的坏处也显现了出来，他的家庭状况一清二楚，一儿一女，照片都十分清晰，他把手机往荐云雪那儿放，“嗯，从他儿子下手。”
荐云雪答了句好，“那我们待会要跟踪他们吗？”
“暂时不用，省得打草惊蛇，普通人的话钻进人群里就再也早不到了，还得感谢他可不是普通人，明天先去公司看看再说。”闻时想了想答道。
因着这层相遇，二人的胃口都好上了不少，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最为细枝末节的消息都能视若珍宝。
吃完饭，仍是闻时骑着摩托带着荐云雪到了酒店，都是成年人，但因为刚刚的事又想到明天要做的事，也都不往那方面想。
房间连在一起，刚到楼上闻时就低下头，轻声在荐云雪耳边低语，“我还有事要说。”
荐云雪侧头看了眼，在他的注视下点了点头，于是二人迈进了同一间屋子。
房间很大，闻时的职业病再加上要说的事情很重要，他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生怕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毕竟这玩意防不胜防，不是什么五星级高级酒店就能避免。
大的空间里，有一个桌子和两个椅子，正好合适，闻时坐下就马上开口，“因为怀疑警察不干净，所以我现在也不能调动警局的资源。”
闻时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目前只有他和荐云雪两个人的话，虽然是在暗处主动的一方，但实际上十分被动，毕竟没有办法时时刻刻盯住他们，速度就会被被迫放缓。
荐云雪点点头，这在她发现验尸的结果时就想到了，只是不知道现在警局被渗透得有多深。
“十年前被收买的人，可能退休，可能往更高的地方走了，这个案子不能现在提，但是刚刚吃饭时候听来的话，我们还是有一定的机会的。”闻时快速说着，“听李裕成的语气，肯定是他儿子又犯事了，到时候警局可以朝着这条线调查，如果局里有人阻挠的话，就说明是他的保护伞。”
荐云雪眉头微微上扬，“是个办法。”
“其实我还想捋一捋。”闻时说完后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征求荐云雪的意见。
“你说。”荐云雪了然。
“叔叔的车祸地点是在哪儿？”闻时继续道，“我爸是在钟鼓大道，一辆出租车超速行驶撞了上来，最后检测是酒驾，那个司机也当场身亡。”这也是当时舒清那边没有坚持清查下去的原因，先是出租车司机也死了，而且还是酒驾。
“是在长青路，一辆面包车从巷子里冲了出来，最后也是酒驾。”荐云雪说完，抬眸和闻时四目相对。
酒驾，都是酒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