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时没有久呆,和荐云雪聊完就回了家,两人心照不宣一致认为不能打草惊蛇,两个人各自调查,再做进一步的计划。
走的时候,闻时也没客气,直接撂了句,“借我再骑骑。”
天空中没有月亮,只有一片静谧的深蓝将闻时围拢在其中,荐云雪站在门口唇角微扬,眼睛弯了弯,他们的道别没有交谈时的凝重,反而有几分不该有的轻松,但是彼此都知道这种松弛的氛围来源于什么,在漫长的日子里,无数不能诉诸于口的猜忌和怀疑,终于有了缺口,有了述说的对象,无数愤懑与怨恨,不再将他们填满,他们有了彼此,也就有了新生。
第二天,闻时没有睡眠不足的疲惫,倒是显得精神奕奕,章响一见就发觉了,不由得打趣,“闻哥,我看你印堂发亮,面带桃花啊,哈哈哈。”
闻时没有理他,自顾自地打开电脑,连上网。
“哟,看来是真的,铁树也能开花啊。”
闻时抬了抬眼皮,瞥了章响一眼,“没事的话,去捞尸体去。”
一击致命,章响停止了打趣,自顾自地开始说,“还有好多事没做呢。”就走开了。
“闻哥,我去家电城问了,那个摄影机确实是周灵珂一个人去买的。那个收费的还挺有印象,因为像她这么大,独自花这么多钱来买的摄影机的不多,所以多留意了下,因为他怕到时候家长来找麻烦。”见章响知趣地走了,王肖走了进来,在闻时面前站定后说道。
“嗯,知道了。”闻时微微颔首。
“那尸体?”王肖眼里透着希望的光。
“杨副局说不用了。”闻时抬头道。
“太好了。”王肖倒是喜形于色,打捞尸体那边的人早就不想干了,尤其是看了郑文秀被家暴的视频,找尸体的每一天都要自我怀疑一遍,为了个渣滓有意义吗?
“整理整理资料,移交检察院吧。”闻时也笑了笑,继续说道。
“好的,闻哥!”一件案子了解,王肖显得格外高兴,大步走了出去。
闻时坐在电脑后面,熟练地登入公安的内网,开始查丁建发这个人。
出乎意料的是,还真有!
闻时点开资料,看到案情进展是完结,里面粗略地写了经现场勘查,丁建发是自杀,由于当时裕诚集团拖欠工资,他去讨要不得,于是情绪一激动,选择了自杀。
但当时起了争执的地方是在三楼,但是跳楼的地点却是十一楼,死者争执未果,于是决定报复,自杀来使这栋楼变为凶楼,想要借此来威胁。
闻时继续往下看,果然还有后续,促使丁建发的死亡原因,除了跳楼外还有跳下后,后脑勺着急,触到了一块石头,导致死亡。
粗粗扫了一眼,这样粗糙,证据链都没有完整的案子,竟然就这样了结了,闻时的面色愈发阴沉,当他继续往下看,看到经办人签字那一栏,经办警察的名字是闻木春。
闻时停在这个页面,看着闻木春的名字愣了愣神,随即双击了鼠标,放大了图片。小时候要家长签字,闻时总是找的闻木春,还试图瞒天过海地模仿,所以对他的笔迹是再熟悉不过,这就是他的笔迹,他亲手签上去的字。
为什么?为什么他根本不相信调查结果,还要签字?
闻时身体微微向前倾斜,右手离开鼠标,放在桌上的右手紧握,这个签名像是有意在对他进行讥讽,每一笔画都像扇在他脸上。这么多年,明明自己才信心十足地有了眉目,准备开始探查,闻木春的签名好像一瓢冷水哗地一下泼在他身上,而水掉到地上却是无声的,静默的。
“闻哥,你没事吧?”是章响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看着闻时正愣神,眉头紧皱好似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闻时听见他的声音,立马反应了过来,面色恢复平静,“没事,在想个案子。”
“吓我一跳,没见你这样过。”章响也没放在心上。
王肖出去了,其他同事也去出了外勤,本来出外勤这事是轮换着,但是大家见闻时主动去了南山火葬场,都有些不好意思,有了外勤的活,第一时间就出去了,此时办公室里只剩了他俩。
闻时把他叫住让他过来看那份文件,“这个案子你有印象吗?”
回应他的是章响俯身看了眼后,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头,“这日期,2002,十年前的了,我又不是你,哪能记住这么多啊。”
闻时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见到章响这个样子,立马又说,“我记得你是不是跟管档案的小陈挺熟?”
“不熟不熟。”仍然是拨浪鼓。
“那我上次还看你给她送水喝呢?”
“那不是打赌输了吗?不买她可要把我打骨折。”章响不愿意回忆他的心酸过往。
“我有个事需要你帮我。”闻时转变了语气,没有了刚刚和章响插科打诨的模样。
“闻哥,你别这样,我挺害怕的。”章响看闻时表情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