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请假?”才过了短短几天,闻时已经熟知这里的各个代号。
“他不请,就辞职。”老孙回答道。
“怎么昨晚没听他说?”闻时有些奇怪,他们昨天下班的时间倒是差不多。
“突发情况,女儿生病了,他老婆也要上班,一大早就请假回去了。”老吴眉眼动了动,看向闻时道,“他还特地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们给你说一声,可能也害怕你撂挑子不干了,以后也是他一个人了。”
“那今天?”闻时觉得不妙。
“加油吧小伙子。”老吴和老孙都笑出了声。
闻时看着一个人的推车,眼神一黯淡,心里盘算着,还是早点找出线索破案为上策。
雨没有停过,灰黑色的阴云仍然盘踞在空中,丝毫没有想要退让的意思。
倒是出去上了个厕所的老孙回来,对着老吴和闻时轻声说了句,“赵阎王回来了。”一种紧张兮兮的语气,飘进屋内。
听到这个消息,闻时倒没有他们的忐忑心里,而是有着隐隐期待,这样一来,线索岂不是更加唾手可得。
忙活了一个小时,闻时甚至有些翘首期盼,从没见过但又是案件的关键人物,确实十分想见上一见。
“赵阎王什么时候来?”闻时问了老孙。
“等会吧,他回来第一个想见的肯定不是我们。”老孙挤眉弄眼地暗示他,闻时只能照单全收,也跟着露出那种“我懂我懂”的神秘微笑。
闻时正和老孙搭手,关上焚化炉,一个身量不高的男人走了进来,身板挺得笔直。同王主管肥圆的模样完全不同,很瘦,眼睛凹陷,眼睛周围都是青黑色,活像一辈子没睡过觉。
看着老孙和老吴已经开始招呼,闻时心里只浮现出一个想法,赵阎王这个名字叫得不冤啊。
除了体型,赵老板和王主管性格也相差十万八千里,截然相反,两人似乎在某种性质上是一种完全互补的兄弟。
“你就是新来的?”赵老板忽然看着闻时道。
“嗯。”闻时摸不清赵阎王的路数,感觉这个人比起王主管更有城府。
“好好干。”结果,赵老板就扔下这句话后,转身走了出去。
“这什么意思啊?”闻时摸了摸头,疑惑道。
“正常正常,他都是缺德事让王扒皮干,话不多。”老孙连忙说道,以为闻时是害怕被开除,还补了句,“放心吧,人都招不到,不会把你开除了的。”
闻时确实有点失望,不过像王主管那样像倒豆子一样,第一次见面就能把各种八卦都能讲完的确实不多。
想到这儿后,闻时的心沉了沉,看来从这个几天才来一次的赵阎王嘴里套话还是不现实,突破口还是要放在杨艳那里。
各自的心里打着不同的算盘,时间也就攀爬得十分快,当刻钟刚指到九,闻时呼地舒了一口气,脱下工作服往外走去。
雨后的夜晚,闷热黏腻的空气被洗净,取而代之的是弥漫的黑夜,宁静且澄净。
荐云雪已经等在了门口,清隽的背影同外面漆黑的夜凑成一幅黑白分明的画卷,以天为画布,以她为中心。
“等久了吧。”闻时在一旁轻声开口。
“没,刚到。”荐云雪开口,夹带着一丝雨后的冷气。
“我有点事想和你了解下,你今天方便吗?”闻时十分自然地站到荐云雪旁,感觉到有一股热气驱散了她身上霜雪的寒意。
“方便。那我带你走另一条路吧。”荐云雪开口,率先走了出去。
“好。”闻时当即跟上,同她同频并肩。
“你想知道什么,这里的情况吗?”荐云雪先问。
“我先把案情给你讲下吧。”闻时开了口,因为就在身旁,所以压低了音量,低沉地音节缓缓流出,案情也十分简单,所以三两句也就讲完了。
“唔,那现在重点就在杨艳身上。”荐云雪点了点头,比起那些错综复杂的案件,目前来看,确实较为简单。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来到一条十分阴森漆黑的巷子,今夜没有月光,前方只有一片浓稠的黑色。
“你怕黑吗?”荐云雪仰头朝闻时眨了眨眼,在微弱的光下,仍能看出他的瞳仁黝黑清亮,好像有团红火在夜中燃烧,棱角分明的下颌,显露出他的气盛与无畏。
“不怕。”闻时望了眼前面的小巷,又埋头看向微弱的光下她瓷白的脸,眉心的红色小痣十分惹眼。
“那走吧,这条路清净,平时没人敢来。”荐云雪垂着眼睫,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