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通忙碌,太医给程予施看了,没有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又受了些风寒,开几副药,再卧床休养几天就好了。
几人闻言松了一口气,折腾了大半宿,喂程予施吃了药后,看她睡下各自都松了一口气。
却还是不敢大意,留了人在程予施床前守着,说好轮值的时间,就先各自散去了。
丑时,雅心边打哈欠边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去替换一下小珠,她从西间屋出来,一抬头却发现院中有个人。
她刚要问是谁,却突然发现这人挺眼熟……等她仔细一看——
王、王爷!
雅心一下子清醒了,王爷怎会来西岚院?
正在这时谢呈宥突然瞥来了一眼,雅心心中一惊,顿时也不敢出声了。
她此刻竟然一瞬间仿佛福至心灵般的走去了王妃屋,替换了迷迷糊糊趴在床边马上就要睡着的小珠出来,让她去休息。
然后,她低眉顺眼的站在门口,等王爷进去了,就老老实实开始把风。
谢呈宥走进屋里,看向床上的程予施。
此时她安静的躺在床上,唇色有些苍白,向来灵动的眸子也紧紧闭着,只留下小刷子似的睫毛投下的一排阴影,眉头轻轻皱着,似睡得不安稳。
他不该没注意到她白日里受到惊吓还那般对她……谢呈宥再次懊恼的想,头一次体会到了自责这种情绪。
在她身上,他已经体会了太多陌生的感觉。
不过,依然不后悔拥有了她。
谢呈宥拿起她在床边的手握在手里,感受到那真实的触感,悬了一晚上的心才终于落回了实处。
她的手小小的软软的,在他手里都能整个包起来了,因为动作而露出的一小节白嫩手腕也是纤细的像是一折就断。
真不知道明明那么爱吃,肉都长哪里去了。
又想起那次在宫中她跟他要食的样子了,彼时他只想作出二人不合的姿态,完全没将她放心上。
事实上,从她入府开始,他就从来没在意过这个人,甚至刻意的保持着冷漠与距离。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的呢?
大约是她明明一副瘦弱的模样,却仿佛暗藏着无穷精力的模样吸引了他,又或者是她一次次主动的向他靠过来的模样打动了他。
只是当他自己回神时,发现自己已然将关注的目光投在了她的身上。
谢呈宥轻轻抚摩着她细细的手指,心里却在悄悄地下决心。
以后应当对她好些才是,她更适合在阳光下微笑,不适合这样虚弱地躺在床上。
他这么想着,却忽然发现程予施被他握住地那只手微微颤抖起来,随即很快地,不止是她的手,连她身上都开始细微地颤抖起来。
谢呈宥眉头一皱,目光看向程予施,却发现她好像很痛苦地皱起了眉头,额头也渐渐渗出了汗。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醒醒,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可是程予施只是一径的拧着眉头,痛苦不堪的样子。
谢呈宥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表情能这般牵引着他的心脏,她每皱一下眉头,他就觉得自己心跟着抽痛一下。
谢呈宥松开程予施的手,打算起身去叫雅心唤大夫,可惊奇的是,他松开程予施后,她好像明显好了很多,甚至在他起身后,她眉头也渐渐舒展开了。
“……”
谢呈宥苦涩了一下,看来他好像真的把她吓着了。
果然不该动作这么快的。
李云瑶第二日才得到消息说,程予施因为在外面闯了祸,而让谢呈宥罚了一通,如今在西岚院一病不起。
李云瑶笑着舒了口气,这真是这段时间以来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根本用不到她动手,程予施自己就把自己作死了。
这样的结果真是再好不过,不然她动手的话,还得跟父亲那边解释交待,说不定最后得不偿失。
真希望程予施以后自己再多作几次,把自己作死才好。
*
早朝上,有臣子上奏,七王爷谢呈宥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纵凶殴打朝廷命官。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朝堂之中的官员议论纷纷,直道此等事情如此目无王法,简直骇人听闻,重罚,一定要重罚。
谢炫明听了却没觉得怎样,只觉得有些好笑。
他自是知晓事情来龙去脉,如今心中也只道,果然是老七的做事风格,简单粗暴。
其实在这臣子上报之前,已经有属下跟他说过这件事。
孙博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人揍了一顿,如今鼻青脸肿的告假在家。
事实上,当天谢炫明也很不高兴,只是却没借口来罚这孙博,毕竟借口不足。
如今谢呈宥出了头,也算了了这件事,他甚至还觉得打轻了——当天程予施发生的事他已经秘密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