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秋疏桐下意识地捏了捏手心。
她想要反驳,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关于他与池零露先前做过的约定,她一概不知。可她又不能这么做,辩解之后一切都完了。
所以千万要忍住。
可是……男人审视的目光过于让人不适了。
“温砚岭。”秋疏桐眨了眨眼,一字一句地提醒他,“昨天,在你们医院,医生诊断出我失忆了,记得当时你也在场。是否作伪你最清楚不过,不需要我再解释了吧?或许我之前的确同你做过约定,但我不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事了,也希望你能记住这件事。”
话落,温砚岭低下头。
他的神色很淡,但认真瞧,能瞧出他眼里的嫌恶。
略带几分不爽。
场面忽然冷了下来,秋疏桐深吸一口气,没有吱声。
温砚岭冷着一张脸,眸光深沉地看着她。
面前的女人话说得理直气壮,脸上一丝异样的情绪都没有。又或者说,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早就对毁约之事习以为常,毫不在意。
向来都是她说了算,又管别人怎么想?反正她想要的,拼尽全力都会得到,哪怕演技拙劣、花样百出。
温砚岭的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忽然笑了,笑完,他道:“池零露,你可以假装自己失忆,不过你不可能一直装失忆。总有一天,你会被人识破的。”
心脏“咚”地一声。
秋疏桐感觉自己的脸色稍稍僵了一瞬,不过很快被她敛去。
她强压下那股慌乱,抬眼看他:“你认为我在撒谎?还是说,你信不过你们医院医生的诊治水平?”
接连几个反问,一下子将话锋转移到了他们医院的治疗水平上,温砚岭顿感无奈。他看着她,道:“我院的水平如何,我再清楚不过。只是对你,我不怎么了解。我希望你玩失忆也得分清楚时间,最好别太久。”
“这个我无法保证。”秋疏桐淡定地说,“更何况,我没在玩。”
说完,她拨了拨刚刚洗脸时不小心被水打湿的头发,然后一脸平静地走向床边,二话不说地掀开被子、钻进被窝。
仿佛平时她都是睡在这张床上的,她跟他是一对名副其实的夫妻。
秋疏桐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假装自己已经困了,不愿再聊。
温砚岭在她侧过身子的时候就移开了目光,他打开身侧的衣柜,从里面取出折叠整齐的睡衣,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很快,浴室里就有水声响起,仿佛近在耳边。
秋疏桐努力让自己不去专注于那个方向,目光空茫地盯着窗外的月亮,总感觉接下来的日子会变得愈发艰难。
过了一会儿,温砚岭从浴室里出来,打开中间的衣柜,抱出一床新的空调被,扔到床上。
秋疏桐没有往身后看,只是凭借本能迅速地闭上了眼睛,缓解这一刻的尴尬。温砚岭也平静地躺在了她身边,伸手关了床头的灯。
房间里只剩下窗边漏进的一丝月光,寂静弥漫在周围。二人背对背睡于床畔,中间仿佛隔了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但这一夜,注定谁都睡不了好觉。
温砚岭是因为不习惯跟生人同床,所以怎么都无法进入深度睡眠状态。而秋疏桐呢,则是因为预感到自己不幸的未来,心事加重,越想越难以入睡。
床很软,周围也很安静,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可她的精神状态实在是过于紧绷。即便身体已经疲惫不堪,脑内活动却是纷乱不停,不停地拉扯着她的神经。
加之害怕惊扰到对方,她始终维持着侧睡的姿势,不敢翻身,入睡变得更加艰难。
等到她真正睡着天都快亮了,秋疏桐始终觉得自己意识是迷迷糊糊的。她似乎做了很多很多个梦,梦里迷雾阵阵,仿佛一眼望不到尽头。她艰难地寻找着方向,内心焦灼不安,然后耳边就响起了一阵紧促的闹铃声。
早上6:30,时间尚早,不过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
秋疏桐赶紧翻了个身,平躺下来。一整夜侧睡使她腰酸背痛、浑身不适,也不知道温砚岭的状况如何。
不过看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早起,一晚上睡相都很规矩,大概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秋疏桐静静地想着,不知道先前池零露是否也有早起的习惯,她眨了眨眼,尽管意识仍旧有片刻的混沌,她还是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换好衣服走到餐厅,她发现刘嫂早就过来上班了,早早便给他们准备好了早餐。
餐桌上摆得满满当当,一碟无花果,两片吐司,两根烤肠,一颗煎蛋,几片培根、几颗花椰菜和一杯茶,悉数摆放在温砚岭跟前。
而秋疏桐面前的,则是一杯黑咖啡,浓香四溢。
温砚岭穿着一身白色衬衣端坐于桌前,待她走近,才拿起桌上的刀叉,慢慢地开始品尝自己的早餐,秋疏桐却始终没有勇气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