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地方绝不是你我这样的老百姓能去的地方。”
翌日阔别了老婆子,木烟带着一些干粮和水上了路,临走前,她牵走了村长院里的骡子,顺了隔壁家的被褥当坐垫,这回不用继续走路,赶路也悠闲了不少。
——
密州,怀宋军队营地。
入夜后,各处点燃了火堆,营帐外面有官兵来回巡视,营帐里隐隐传来低声窃语。
春时掀开厚重门帘,进门便道:“公主,这是刚做好的八珍粥,热着呢,快来趁热吃。”
宋音和春杏围坐在榻上,听见这话,不约而同扔下手里的串子,那是她们这几日在沙里捡来的,每种石头颜色不一,春杏说要是串了手串,戴在手上肯定好看,所以两人一直都在琢磨要怎么在石头上钻出个过线的洞口来。
宋音对八珍粥的兴致更为大一些,不过却不是为了吃,而是打开盖子看了一眼,留下一半给两个婢女,剩下一半放在食盒里,提着往外走,边走边说:“孟汀肯定还没吃呢,我去给他送饭。”
春杏笑道:“公主可太贤惠了。”
春时不语,眼睁睁看着人出去了,这才坐到桌板,唉声叹气。
春杏用手帕将石头好好包起来,忙凑到桌边喝粥:“难怪公主不想带你出来呢,你还好没在她面前叹气,不然她肯定要生气的。”
她想不明白春时到底在哀叹什么,在她眼里,公主已是天下最好的可人,本来追着孟将军一直没追上她就觉得是他有眼无珠,可公主就喜欢他一个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她们伺候人的只能小心说话,陪着胡闹,成与不成,那都是往后的事,现在叹气尚且还太早,就像那话本里说的,男女之间的情啊,变数实在太多。
春时跟春杏算是一起入宫,关系也最好,但她深知春杏太过单纯,脑子总是一根筋,她们是互不理解,这么多年伺候在公主身边,倒也算互补。那夜闹得满城风雨,万千银蝶簌簌飞舞的,而后没多久就听闻宋帝下达了全城通缉令,按照宋帝的性子,明知九公主定是去找了孟将军,却是到现在都没派人来抓。
她想,怕是那些派出去的人都紧赶慢赶抓那位琴师去了。
春时替人愁苦,另一边将军营帐里传来碗碎的声响。
紧接着是宋音气愤大叫:“你想吓死我啊!”
赵野自认冤死,谁知道大半夜的这公主还上赶着过来?他方才刚跟孟汀聊完事情,火急火燎正欲离开,迎面便撞上了这人,他还算机敏,先扶住了宋音,后接住了食盒,不过里头的东西,到底还是没保住。
“臣该死,请公主恕罪!”
宋音不死心地揭开盖子看了眼,遂又重重盖了回去:“算了算了,你出去。”
赵野回头看向孟汀,在宋音背后露出一副笑脸,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那意思很明显:你自求多福吧!
孟汀坐在桌案前,趁着宋音还未走近便低下头,一心看桌上的沙盘,丝毫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
宋音也不恼,不看她或是不跟她说话都没事,只要不像之前那样继续躺着就好。
“怎么?一见到本公主就跟见着鬼似的,这么不待见我啊?”
孟汀充耳不闻,宁可盯着一成不变的沙盘都不愿抬眼瞧她,宋音站在旁边看他,瞧着那侧脸、俊挺的鼻梁,忽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才引得孟汀注目,眸中满是疑惑。
“我不笑了,不笑了,你继续。”
孟汀这回没有装作听不见,指着门口,一本正经说:“不早了,公主在此于礼不合,请回吧。”
宋音笑盈盈地点头:“那我走啦。”走到门口,抬手掀开门帘,回头补充一句,“梦里见。”
孟汀只是木讷地站在原地不动,等到人真的走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坐下来,继续看沙盘上的布置。
方才赵野带回来的消息,鸣克失踪一事确实是真的,龙峰之前的突袭也与他无关,因为在那之前,龙峰便因为内部意见不合,明里各部族似乎是一致对外,内里早已分崩离析。
不然首领失踪这么久,竟然没有一个派人出去找寻下落,还在这期间放出流言,让所有人都以为鸣克正在谋划潜入怀宋一事。
孟汀直起身,视线落在沙盘一角,鸣克失踪的位置就是这附近。
正思考着,他隐隐听见外边传来声音,似乎是有人进了营地,却又被人拦下了。
这种时候,会是何人如此大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