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清县地方小,最大的官就是知县,可盗官银这种事,放在哪儿都是大事,唯独孟汀胆大心大,通缉令都在告示栏上贴着呢,竟然还敢大摇大摆出现在酒楼里。
赵野一听小二说起这人模样,立马便带着人赶过来了,果不其然,正是那位在他眼皮底下盗走了官银之后,直接跑到城外安置流民的那位“孟大善人”。
他生平最不屑就是盗贼,孟汀的劫富济贫在他眼中,更像是借花献佛,说白了还是盗窃。
也不知这人究竟是怎么发现知县的小金库,若是只拿走一半也就罢了,偏偏一锅端了,愣是一块碎银都不给人留下,这不是明摆着叫人来抓嘛!
赵野一声令下,手起刀落,毫不犹豫。
孟汀脚下生风,侧身躲开,原本拉着雪姻的手腕,被这么一耽误,索性直接推开:“别管我,你先走。”
雪姻不明白前因后果,正欲出手救人,清脆的铃音骤然响起,指尖银线还未发出,却见孟汀飞快摇了摇头,随即往赵野面前闪过,如鱼得水般钻出门外。
赵野气急,转身刚要追,同身后慌乱的手下撞在一起:“后边!人在后边呢!”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走,官府的人一走,众人随即议论开来。
“那就是通缉令里被悬赏的贼人吧?”
“是啊,别说,那通缉画像没有半分相像,我都差点儿没认出来。”
雪姻拿上帷帽追了出去,外面大街上已然没有官兵身影,她戴好帷帽,手一动,银铃一响,银线骤然射出,脚尖轻点,飞身上房。
刚踩上房檐,她便瞧见了那伙人离去的方向,当下未作停留,赶紧追了过去。
这一幕,引得街上行人纷纷驻足围观,其中有一穿着月白锦袍的清俊公子仰头呆望,口中轻声喃喃:“神仙下凡了……”
旁边稍微矮小的男人跟着仰头看了一眼:“公子,那是个姑娘,不是神仙。”
“你懂什么!本公子是说那姑娘美若天仙。”
“是是是,公子说得对。”
-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赵野提早在城门前布置了人手,在孟汀以为躲过一劫时,埋伏好的人手便从四面八方涌上来。
被抓进大牢这种事,于孟汀来说,简直跟吃饭一般容易,这几年逃跑出经验了还好说,前些年那可是被人一抓一个准。
赵野虽然也才二十六七,比孟汀大个五六岁而已,但他看孟汀,总像在看自家不争气的儿子似的。
“小爷我告诉你啊,别这么看我,小心我又在你手下跑了,你家大人又要削你一顿。”
前边狱卒已经打开了牢门,赵野懒得同他废话,直接抬脚将人踹了进去。
牢里不少人,见到孟汀进来,立马热情的同他打招呼。
“孟小爷,这么久没被抓,我们都还以为你不打算回来了呢!”
孟汀扯了扯嘴角,一屁股坐到墙角的稻草上:“放心啊,这回也待不了多久。”
赵野刚走出去没两步,听见这话,立马折了回去:“你!你还不知道吧?这个,是老子为了你专门定制的铁栅栏……”
说到“铁”字,他屈起手指,用力敲了敲牢门,木制的栅栏竟然发出了铁器的叮当声。
孟汀暗道不好,面上还是故作淡定,依旧嘴硬:“铁的也困不住我。”
“那你就试试!”
临走前,赵野好心提醒了他一句:“好好想想,到底把大人的钱都藏哪儿去了,原样交回来,自然放你走。”
孟汀不作声,仰头看向墙上的坑洞,阳光从那里照进来,那是牢房里唯一的光亮。
刚才事发突然,他也不知道雪姻是不是真的走了,心中不禁有些担忧,忧心她一个弱女子,要是碰上了包藏坏心之人,该当如何?
他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雪姻并非是一般女子,常人于她,不出三招便能分出胜负。
当然,一般情况下,一律都是她胜。
比如现在。
雪姻初次与赵野交手,手上没个轻重,一出手便将人撂倒在地,很快便解决了先后赶来的官兵。
众人眼看赵野不敌,即便是没受伤,也不敢贸然上前了,只好瑟缩在墙角,看看此人究竟为何而来。
“孟汀在哪儿?”
刚收拾完一帮人,在场无一例外上气不接下气,唯独只有她,脸不红心不跳,说话温声细语的。
赵野一咬牙,怎么又是那小子?
他从地上勉强爬起来,手上到处都是划伤,那一摔不太妙,他感觉胸口往下的位置疼得慌,呼吸都不敢重了。
“敢问姑娘找他,所谓何事?”
雪姻见他还算有礼,又说:“我要带他走。”
走?
官兵们面面相觑,说的倒是轻巧,可一个恶名远扬的盗贼,好不容易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