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五了还年幼?”
张御史唉声:“都是叫我与内子惯坏了,凡事又可拿她兄长做挡箭牌,全家人纵得她不知天高地厚,见笑见笑。”
季都知说:“我这正要请媒人去贵府提亲了。”
张御史继续和善地赔笑:“强扭的瓜不甜。孩子年岁都还小,缓缓,再缓缓。”
之后留季都知喝茶,季都知没喝,推说公务繁忙。
季都知回到府衙,一口气堵着不上不下,一天清闲,笔却摔坏好几支。
散值归家。
沈姨娘迎上来告诉季父:“郎君今日安静,哪也没去,看了一天的书,写了一天的字。郎君的字写得可好了,比以前精进不少,主君要不要看?”
季父没什么劲头:“字写得再好有什么用?郎有情,妾无意。”
沈姨娘立刻就听出了弦外音,她花容变色:“怎么,那张御史家竟不同意这门婚事?”
季濂走出来了,他听见后沉静地站在廊柱下。
季父不满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女儿都十五岁了,全家人都还不为她的婚事着急?这太不像话了。”
其实就是借口。
季父将信将疑,季濂是一个字都不信。
绮娘是她爹娘的掌上明珠,只有她不肯,这亲事才没得谈。她还是不肯,一如他预想之中的那样。
沈姨娘巧笑玲珑地劝道:“主君请勿多虑,这两家的孩子若是有缘分的,兜兜转转总会到一起。”
“兜兜转转?要兜多久?转个几年?”
“主君……”
“婚姻大事,岂能容得小小女子做主?那个张御史真是糊涂虫,他女儿到大好年华过了才思男女情,难道也由着她?真乃汴京第一糊涂虫是也!”
沈姨娘叹气,她没什么可说的了,只好在旁边顺着季父的脾气继续宽慰。
“爹。”
季父瞅见季濂的身影,遗憾地告诉他:“你都听见了?张御史宝贝他的女儿,那女娃娃说暂不思婚嫁,张御史就拒绝了这桩婚事。”
“我知道了。”
“照我说,你不必难过,天下的好女子多得是。”
季濂摇头:“不,我只要张瑞绮。”
季父拍案:“逆子,人家女娃娃不要你啊!”
“我可以等。”
“你……你干脆气死我!”
季父苦口婆心地劝,我们季家不愁娶不来新妇,你季濂更不是没人看得上,何苦在一棵树上吊死。
季濂还是固执地说,我可以等,反正我也不是急着明天就要洞房花烛生孩子。
父子两个无法说服彼此,场面一度陷入僵局。
下人匆匆来呈告:“主君,有拜帖。”
拜帖递到季父手中,他翻开快速阅览一遍,烦躁合上,“不去不去,没有心情。”随之那份拜帖被拍在季濂身上,“年轻人的玩意,你去散散心,再挑挑有没有别的钟意的女子。”
季濂皱着眉头打开拜帖来看。
马球赛?!
他眨了眨眼,端近更认真地看。
没错,的的确确是“定远将军夫人”攒局相邀的马球赛。
季濂的心猛地狂跳起来:就是这场马球赛!
前世,在这场马球赛上,绮娘被茶水泼污了衣裳,去更换的途中遇到一只掉进池子里的小狸奴,小狸奴惊慌害怕,她救得很费劲,恰是他路过,帮忙一起救了那只小东西——定远将军夫人的这场马球赛,是季濂和张瑞绮第一次正式见面,而且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