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婉玉的关照,施海晏果真好得快。
腊月二十三晚上祭灶时,他已经换了身玉红色穿花纹圆领袍,在供桌前忙着摆祭灶果了。
除了鸡鸭鱼肉,另有紧致的白瓷碟里装了豆酥糖芝麻糖等糖果点心。
又摆了酒水鲜果上去,还有送灶王爷上天述职的七个干粮馍。
等着将厨房打扫干净,施海晏便去门外放了挂炮。
听见炮响,施言行恭恭敬敬将糖粘在灶王爷画像的嘴唇上,点了三炷香,插进香炉,双手合十作揖道:
“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
又给各院,以及花园设的香炉里都上了香,今日侯府已经在各个院中以及游廊屋檐下都挂上了红灯笼,此时正到了掌灯时刻,从栖子院依次亮起红光。
看着热闹又喜庆,及到此时,祭灶便算完了。
等到大年初一早晨,再放炮将灶王爷迎回来就行。
祭完灶,不等施海晏回去换了衣服,就被郭洪拽住。
“好表哥,这几日你身子不爽利,我来了都几天了,也没见上你,不如来我院里,咱们把酒言欢,岂不美哉?”
施海晏原本有些看不起郭家,虽富无权,不能长久。但一见郭洪长得又俊,说话也好听,又能避开王婆子,自然就应了。
两人相携而去,一同到了抱鹤院。
此时郭潇姐妹二人正在房里坐着,手上做针线活。听到外面动静,知道是她哥领了人回来,也不出去瞧,免得冲撞。
郭洪本就是个与施海晏同出一辙的色胚,房里伺候的丫鬟都是自己千挑万选回来的,这次出远门,自然带的都是最得意的人。
施海晏被他拉进房里,刚解了大氅,就有丫鬟上来替他收着。
他一转头,精神都恍惚了。
那丫鬟瓜子脸眉毛细长,微低着头,只动作间偶尔能看到眼波流转间的潋滟水色,朱唇小巧不点而红。
身段更是绝妙,她高挑纤长,细腰不盈一握。
身上绫罗锦缎,竟不必他之前最得用的丫鬟穿的差。
所谓灯下看美人,施海晏一下便看痴了,眼睛跟着她走,直到这丫鬟走出屏风外,他才遗憾地收回。
郭洪见他这幅神色,又是得意,又是欢喜。
得意自己的丫鬟好颜色,欢喜表哥与自己也是同道中人。
他亲自斟了酒送到施海晏唇边,“我敬表哥一杯。”
施海晏恍恍惚惚喝了,既没听清他说什么,也没尝清自己喝的什么。
郭洪见状,干脆将那丫鬟喊了进来:“柳枝,进来给表哥斟酒。”
柳枝进来盈盈一拜,提着酒壶斟了一杯,双手端了,递到施海晏嘴边,施海晏就着她的手喝了,视线一直放在她脸上,动都不动。
三杯过后,施海晏才回过点神,夹了口卤鸭信下酒。
“表哥,我这丫鬟可还使得?”
郭洪笑着看他,自顾自斟了杯酒一饮而尽。
施海晏点头,伸手搂住郭洪肩膀:“美哉,妙哉,我竟不知表弟原也是性情中人,真是相见恨晚呐!”
郭洪咦了一声道:“怎么不见表哥身边伺候的?”
施海晏听见这话,长叹一口气,想起往日红袖添香的乐事,再想想现下的王婆子,险些落下泪来:
“我犯了蠢事,连累她们,都被母亲打发到外面庄子上去了,眼下院里还未添人,只一寡淡无盐的婆子,甚是无趣。”
郭洪握住他的手,示意柳枝倒酒:
“表哥不必感怀,不如在我这里歇上几日。想来那婆子年纪大了,哪有我屋里的丫鬟会伺候人?”
施海晏喜上眉梢,接过柳枝手里的酒一口干了,也攥紧他的手:
“好兄弟,还是你想着我,放心,日后有好事我定不会忘了你。”
郭洪摆手:“哪求什么以后,今日与表哥不醉不归,也就够了!”
两人逐渐喝多,说到兴头上,郭洪挥退了柳枝,凑到施海晏耳旁:
“表哥不知,我的院子里,连带外面置办的宅子,环肥燕瘦养了不知多少,可惜上京时来得匆忙,我又不忍心磋磨颜色,就只带了几个可人的。”
施海晏叹气:“你也不知,原我院里,也是有不少美人,各个都有味道,可惜这一别,也不知何时能见了……”
不多久两人便都醉了,柳枝听见里头没了声响,忙带人进来扶他们去床上躺着。
又端了热帕子进来给他俩更衣擦身,中间施海晏还握住她手不丢,柳枝哄了半天才脱身。
两个酒鬼嘟嘟囔囔自说自话,嚷了半宿才歇。
此时书院也放了假,施海晏自然与郭洪混在一起。
郭洪本就是纨绔子,各种玩法花活儿没有不精的。加上施海晏又是侯府嫡长孙,京里到处都会给他点面子,两人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