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金钗谷。”
“胡言乱语!”刘达礼怒斥:“且不说信物之事,那医仙谷在鲁山县内,虽然距此不远,但已是豫州界内,你此去是擅离守界,才刚刚洗脱杀害使团的嫌疑,你怎么敢!”
听自家爹爹此言,刘崓心中起急,习惯性想顶嘴,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世,一时愣在当场,而代国公也已经听于氏夫人说了刘崓知晓了旧事,看他突然这个样子,也明白了他是想到了什么,一时心疼,也默然不语。
就在父子二人双双沉默时,一直在屋外偷听着的刘黛敏突然跑进来,拉着自家爹爹的手,泪眼涔涔道:“爹爹,那东西爹爹一定要给三哥,不然就会像话本子里一样,盛姐姐死了,三哥也活不成了。”
她的童言无忌倒的确打破了父子二人的沉默,代国公和刘崓一起看着她皱眉道:“你胡说什么。”
刘黛敏气得直蹦跶,指着刘崓:“我在帮你,你还跟爹一起凶我,你俩凶人都一模一样!气死我了,我找娘亲去!”
父子二人一时没拉住,唤了她几声,大娘子却头也不回地往主院去了,代国公无奈,也觉得此事不能瞒着自家夫人,便任由她去通风报信了。
刘崓则被妹子一句“一模一样”深深触动,对着父亲再拜道:“父亲,儿子如今才知,父亲数十年养育教诲恩深如海,但儿子也决不能放弃嗣音的性命,当初儿子被冤陷于绝境,是她对着太子立下不能伸冤情愿陪斩的军令状,才得机会为我洗脱冤屈,救了我的性命,如今即使因为此事我要赔上性命,也不过是将她予我的还给她,乃是儿子应为,且愿为之事。”
此时,早就听到风声的国公夫人,已经扶着老夫人走到书房左近,刘崓一番坦言入耳,老夫人反倒停住脚步,让国公夫人不要出声,先听着。
只听房内代国公一声长叹:“你说实话,是否如黛敏所说,你倾心于盛御史?”
刘崓自知瞒不住爹爹,索性爽快承认:“是,但儿子明白其中轻重,嗣音也明白,我们二人早就心照不宣,绝不令儿女私情影响家国大局,然而情之所钟,儿子不能眼睁睁看她丧命,何况敌军以她为质逼迫儿子让出云州,却被嗣音断然拒绝,此等气节的女子,此等忠义的朝臣,还不值得咱们刘家一救吗?”
代国公闻言一叹,抬手将自家儿子虚扶起:“你这么说,为父也没什么能劝你的了,我去找你母亲拿信物,你也要答应爹爹,全力救治盛御史的同时,也要保重自己,事了马上返回洛阳,爹爹会为你上表请求朝廷宽宥,此事不能瞒着,也瞒不住,但你爹拉下这张老脸,要保你不受朝廷苛责,还是可以的。”
刘崓闻言既喜又愧,赶快谢过自家爹爹,刘达礼刚要唤人去请国公夫人,便见门帘一挑,国公夫人搀扶着老太君走入房中,父子二人赶快迎上去,刘达礼叹道:“是儿子大意,还惊动了母亲。”
刘崓也赶快跪下,口称“不孝”,老太君抬手把他拉了起来:“三郎切莫如此,你重情重义,是祖母的好孙儿,既然你爹已有决断,祖母也不多说了……”老太君这么说着,褪下手上一串润泽的红玉串递给刘崓:“这个你拿着,帮祖母转交给盛家娘子,你们父子说的那些事情我不插手,但无论你和盛家那姑娘以后如何,祖母都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了,这串玉我带了四十年,它一定能保着盛丫头平安脱险,也保着我孙儿万事大吉,心想事成。”
刘崓此时早就落下泪来,国公夫人也拿出医仙谷的信物玉牌递给他:“三郎不要难过,赶快收拾东西带盛御史往金钗谷去,医仙心地良善,医术高明,一定能医好盛家娘子。”
刘崓赶快双手接过玉牌:“多谢母亲。”又对着自家爹爹和祖母再深深两拜,道别大步出门去了。
翌日清晨,盛时行在睡梦中被于娘子轻轻唤醒,一睁眼却见朝思暮想的人风尘仆仆站在自己面前:
“我找到能救你的法子了,咱们马上动身去求医。”
两日间往返,刘崓昼夜未休,此时眼下已见深青,下颌上胡须都长了半寸出来,盛时行一时心疼叹道:“也没那么着急,你是不是两天两夜都没睡,先去歇一下吃点东西吧。”
刘崓却摇了摇头:“不等了,你收拾收拾,咱们马上出发,赶快解了毒省的受罪。”
一旁于天蕙看着这对儿“苦命的小鸳鸯”,一时想哭又想笑:“宁儿你也别拧了,我帮嗣音收拾东西也要点时辰,还要准备路上带的东西,你就乖乖去吃点东西收拾收拾自己,再踏实睡会儿,不然半路上你迷糊了,我可不敢放你带着嗣音跑马!”
刘崓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点头应了,叮嘱于天蕙收拾好就赶快去前面叫自己,一路出了后院,却被道简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