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晚才没有任何表示。”
盛时行说了句“无所谓了,不好再多叨扰。”就让二人赶快睡了,自己却是辗转反侧许久才想开了——不过浮萍流水,随缘聚散,在相聚时满怀欣喜,分别时潇潇洒洒的反而更好。
就像刘崓说的,同在雍州官场,总有能再见面的时候,她在心里告诉自己:盛时行啊盛时行,希望到那时你已经放下,能云淡风轻地对他说一句“好久不见”吧……
翌日清晨,盛时行三人早早起来收拾好行囊,与梁荣等人一起往营门那边走——出去就是雍阳城,出了雍阳城后,定县众人便会回转,自己三人和梁荣则会踏上去洛阳的路。
营门还没开,孙九娘跟兵士们早就熟识了,说说笑笑道别着,颜幻也在托相熟的运粮队衙役将家书和省下来的俸禄带回定县。
盛时行没什么能做的,看着远方尚未被晨光穿透的雾霭,想着此时军营里众人也该起身了,刘崓一定是最早的那个……
想到这里,她仿佛能看到远方将台上,他挺拔如清松白杨的身姿。
但看着看着,前方真的出现了一队人马,盛时行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直到颜幻也笑着推了推她:“嗣音你看,刘都统来送咱们了。”
盛时行面上不显,心中也有几分欢悦,可看清楚了她又觉得不对——他们一行人带了那辆巨大的驷马之车。
难不成……他要多送自己等人一程?
待刘崓走近,盛时行更觉得不对劲了——因为他今天既不是身着战甲罩袍,也不是官服,而是一件剑袖的玄色长衫搭配带了兜帽的披风——这分明就是出远门的打扮。
盛时行心里升起一种自己都觉得不靠谱的预感,可仿佛为了验证她的预感一般,军师道简上前行礼笑道:“紧赶慢赶才刚巧追上你们,怪我昨晚忙忘了没说……”
盛时行还礼:“军师,你们这是……”
道简微微一笑:“是都统恰好接了家书,要回洛阳一段日子,因只是私事,也不用多大排场,正好咱们同行,沿途无论是住官驿还是露宿都能舒服些。”
这个安排巧合地有些不真实,却又合情合理到令人没理由拒绝,盛时行理智上觉得不妥,但无论是人情常理,还是内心所盼,都让她无法拒绝。
而刘崓似乎也不容她拒绝,直接一扬手,营门缓缓打开的同时,刘冲也带着几名亲兵上前接过了盛时行三人的缰绳:“盛御史,我们都统说了,一路辛苦,请三位娘子安心坐车便是。”她指指马背:“紧要物件快取了,马匹交给我们吧。”
盛时行犹豫了,转头对上梁荣若有所思的眼神,多少有些尴尬,转向刘崓道:“刘都统,这……不太好吧,这是你的车,我……”
她刚想说自己品秩不够,刘崓却唇角微挑:“说得你好像没坐过一样。”
“嗐……”盛时行接下来的话被完美地堵了回去,只能乖乖带着颜幻二人登上马车。
刘崓并没有登车,而是同道简和刘冲、萧鸣二人骑马走在队伍的前头,盛时行挑起帘子看过去,只见梁荣也跟他们在一起,与刘冲有说有笑的,可以想见云州一战已经相处的很熟了。
盛时行牵挂着刘崓的身体,总觉得是自己占了他的车驾,让他无法好好休息,可眼下这形势也没法开口,好在没有多久刘崓就带着道简上了马车,支起车窗排开了几本军报。
道简轻车熟路地点上炭火煮茶,笑着给三人都让了一杯:“今儿早上收到的,来不及看了,都统就说带着。”
盛时行三人当然明白军报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乖乖并排缩在最远的三张矮凳上,一齐点了点头。
在刘崓的角度看不到他们,但把道简逗笑了,刘崓狐疑抬头看着自家军师:“你笑什么?”
道简却摆了摆手,示意他抓紧看军报,惹得后面盛时行三人又是一阵好笑。
不多时刘崓将军务处理完毕,交给道简收起,几人便围坐在书案前喝茶,颜幻爱说爱笑,先打开话题:
“说起来,前次我们有幸乘此车时,嗣音还曾羡慕过,并非是羡慕这车的舒适,而是羡慕刘都统你这个书案,说是长途旅程也能办公,特别省功夫……”盛时行看她越说越离谱,尴尬地拽了拽她衣服,颜幻却不理她那一套,自对微笑听着的刘崓道:“今日看都统你上车就办公,倒是觉得你俩算是知音。”
盛时行听不下去了,不顾官体打算来捂颜幻的嘴,吓得她又好笑又乖巧地连连求饶,端着茶把嘴闭上了。
道简和孙九娘也忍俊不禁,唯刘崓只是微挑唇角,看着盛时行:“等你官居二品能用驷马之车了,我连车带马送你一套。”
盛时行愣了愣,她知道这虽然是话赶话说笑,但以刘崓的性子,这的确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一时有心说几句婉拒之词,不知为何在看到他诚挚目光时却又不忍了,思忖一瞬,微笑颔首:“那下官就先多谢都统了,三十年后拜领都统所赐。”
她这样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