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一把按住他胳膊:
“军师且慢,万一此药真的会让人如李参军刚刚那样发狂,刘都统又不在,谁能拦住你!”
道简想了想也对,刘冲便说那我来吧,军师比我武功高,徐军医又说自己身为医者,还是自己来试。
盛时行感念于玄鹰军同袍情义,但还是拦住了众人:“无论如何,要找个最稳妥的办法,我看还是刘校尉来吧,徐老您要为他切脉,军师要防备随时节制于他,只有他最合适了。”
道简想了想颔首应允,徐军医又对刘冲道:“你服半包就行。”
刘冲也不托大,乖乖取了半包拿水送下去,不多时就把道简手里的叠扇给要了过去一通扇,道简惊讶问时,刘冲眨了眨眼:“我现在没觉得难受,就是有点热,但很舒服,感觉有使不完的劲儿……我想去月下舞剑!”
“你快打住吧。”道简无奈,又请徐军医和盛时行赶快为他切脉,二人细细查了,得出一致判断,徐军医道:“看来此药当中不能确定药效的东西,都是催发药性之物,刘校尉眼下血流心跳异常加快,整个人异常亢奋,并不是正常活血提神的药物能达到的效果,已经可以达到毒的程度了,若再有什么诱因,的确可以如李参军今日那样……”
刘冲闻言瞬间脸上笑意就淡了,坐直甚至咳嗽了一声:“那……怎么解毒啊徐老。”
徐军医微笑:“倒也不必刻意,老夫说达到毒的程度,并不是说这药就真的是毒,只不过无论什么药,药效太猛都会近乎于毒。”
刘冲点点头,似懂非懂:“所以说……”
盛时行很了解他现在的心情,直截了当道:“待着别动,多喝热水。
刘冲:“……诶好嘞。”
徐军医被他们逗得莞尔,但很快又沉了面色:“盛御史,刘校尉现在虽然非常亢奋,但神智无碍,慢慢发散了就能好,何况刚刚你说此药已在军营中风行,那么……”
“您说的没错,李参军和之前遇害那些人突然发狂伤人或自伤,一定是还有什么诱因……”
“听他自述应能看出些端倪。”徐军医看看窗外天色:“老夫去试试唤醒他。”
盛时行也跟着徐军医走到窗边,见李参军呼吸平稳了许多,脸上的汗也都消了,徐军医轻轻推了推他:“老李,李参军,醒醒……嗐,捅了那么大娄子你倒是睡得香!”盛时行被他逗得挑了挑唇角,心中却思忖看来李参军的确是个爱说爱笑,人缘很好的人,这样温和的人,昨夜竟会那般……
徐军医对着李参军一通鼓捣无果,正无奈间,却听窗外金鼓大作,一时众人都愣住了,刘冲先反应了过来:“这不是出征的鼓乐吗!怎么回事!”
道简抬手让他稍安勿躁,自己便出帐去查探,此时病榻上李参军突然发出一声□□,接着“噌楞”就坐起身,似乎还迷糊着,到处找自己的兵刃,吓得刘冲马上挡在徐军医和盛时行身前戒备着,却见他目光渐渐清明,盯着眼前三人:“怎么回事,出征的鼓乐?都统要出征吗?我们营去吗?诶?老徐?”
盛时行心中一叹,暗道这大概就是所谓铁军吧,中了迷药推都推不醒,却可以被远处出征的金鼓声唤醒……
恰在此时,道简去而复返,告知众人是有小股斡喇骑兵袭扰,刘崓担心是敌方的探马,带人出城去确认了,李参军看着眼前众人,许久才回过神:“吓我一跳,还以为都统出征了。”
盛时行看李参军已经清醒,便告知他昨夜情形,并问他到底当时是什么感觉,李参军听说自己攻击了孟参军,还试图攻击刘崓,整个人都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许久方开口:
“我看到了‘邪祟’。”
众人闻言一惊,盛时行让他详细说说,李参军一叹道:“昨日陪你们参加犒赏宴,我忽不知怎么的就有些迷糊,再睁眼就看到一个青面獠牙的巨大邪祟在篝火前将舞剑的孟参军给杀了,我跟他关系很好,当时便惊恐愤怒,但现在想想也很奇怪,按我的性子应该先确认那不是幻觉,或者至少会喊同袍们并肩上,可当时心中只有一念,就是要上去杀了那个邪祟,也不知自己怎么那么大力气……”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声:
“看来是真的中邪了,我只记得自己跟‘邪祟’斗了很久,最后被他打败,根本不知道那是孟参军和都统,我真得是……哎!”李参军一时后悔得捶胸顿足:
“幸好有都统拦着,不然岂不是要伤了孟参军……太邪门了,难道真有邪祟!”
盛时行摇头一叹,将那药粉的事情告知于他,徐军医也直埋怨他糊涂,李参军又是一阵自责,盛时行安抚他两句又问道:
“但刚刚刘校尉也试了药,并没有李参军你说的那种情形,你看到那‘邪祟’之前,除了感觉迷糊一阵,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或者特别的感觉,抑或除了我们三人与刘校尉,还有谁经过了你的身边?”
李参军沉思着:“那日演兵后我有些疲累,想着晚上还要跟你们一起盯住犒赏宴,的确是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