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不必担心。”
道简也随着她们稽首为礼:“贫道怎会担心,多谢你们。”
经过对冯参军遗体的剖验,颜幻终于能够确定他在临终时脑部的确出现了一些问题。
“你看,即使是缢亡,这充血也太厉害了,这种程度要么是饮酒,要么是剧烈运动或暴怒,抑或……用了什么药。”
“是毒吗?”盛时行已经将冯参军被害前的行程调查得清清楚楚,直接排除了其他所有可能。
“也算不上,看症状是会让人脑部出现问题,意识不清的药。”
“类似曼陀罗之类?”
“差不多,但功效不好估计,或许是意识恍惚,或许是产生幻觉……”颜幻一边说,一边将冯参军剖验的部位仔细对好缝合:“但无论如何,这种药跟毒药正好相反,慢毒是需要一点一点积累杀人,这种则会随着时间而缓解……”
盛时行一听就明白了:“也就是说,必得是当时下药了才能起作用,这又跟冯参军插门就寝的事情矛盾了?”
“正是。”颜幻点了点头:“这种药没法提前下在他饮食里。”
“而且即使真是因为中了什么药而发狂,冯参军又为何要跃起那么高……以至于落入凶手的圈套……”盛时行思忖着:
“更何况,还有其他遇难之人,若他们的反常行为都是因为中毒,那他们跟同伍之人同吃同住,为何只有他们被害?”
颜幻脑袋都大了,晃了晃:“不过我觉得,至少咱们能确定,这不是什么‘邪祟’而是有恶人,细作。”
“对,而且这个细作就在营里……现在还在。”盛时行的话,让颜幻后脖子发冷:“总之,剖验也就到这儿了,咱们先出去吧,这里好冷。”
走出冰库,艳阳高照,校场那边的号令声、喊杀声连绵不断,颜幻一扬眉:“嚯,动静够大的。”
盛时行亦是一笑:“走,看看去。”
盛时行和颜幻走到校场旁,看孙九娘拿着新买的哨棒已经站在那里似乎有一阵子了,看到他们过来,笑着迎上前:“我早上回来,你们却已经出门了,是去查案了吗?”
颜幻抬手刮了刮她鼻梁:“你个没良心的丫头,也不知道去找找我们,我们在冰库里冻成正月十五的耗子了都。”
她的话让盛时行忍俊不禁,三人又被校场上激烈的比拼吸引了目光。
孙九娘一直盯着那边比试拳脚兵刃的队列看,不时指给颜幻看那些她相熟的军中教头高手们,二人啧啧称赞,盛时行则更喜欢看校场中央的阵列演训。
她曾听爹爹说过,古来名将都很重视阵列的训练,并非是话本子上说的那种飞沙走石,能令人迷失方向玄之又玄的东西,而是将千万兵士训练得同进同退,协同配合,千万人如一人,主将驱兵,如臂使指,方才能在战场上进退攻守,立于不败之地。
她虽非此中内行,也能看出校场上的阵列进退迅捷,攻杀凶猛,分散集结的速度都很快,令人眼花缭乱,而这一切的排布最终所遵循的,便是高高将台上那人手中几杆令旗。
盛时行心中暗叹,所谓铁军,所谓常胜,其实跟读书取仕的道理一样,战场上一场全胜,考场上名列前茅,背后所付出的,是十数年如一日的辛苦与坚守。
高高的将台上,刘崓的侧颜不甚清晰,但盛时行似乎能想象出他此时那一脸肃然,全神贯注的样子,转过头,她垂眸一叹,暗思道:人说“闻名不如见面”,远在京师的自己虽然不会跟着那些无聊之人去传什么他是坑杀两万降军,神惊鬼怕的“人间修罗”,但也绝不会想到,镇守边关十载的长宁侯,其实是这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