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时行想了想,军中密室不同之前岑长史的案子,这里的屋舍密集,还都是身手高强的军校,如果那般行事做出巧妙的密室,很容易被发现,又在仔细勘察后,基本确定这里就是个真的密室,案情一时陷入迷雾,盛时行只能换个角度去找线索。
她抬起头看了看房梁,却见冯参军自缢的绳子已经被弄断,相隔很远一左一右垂着,顿时觉得不对:
“这是救人的两位弄断的吗?这是什么绳?”
道简上前看了看:“应该是他俩刚刚救人时割断的。”他轻轻捏起断绳:“这就是军中所用普通麻绳,将校们常拿来捆扎兵刃书简之类的,粗细不一,很容易得到。”
盛时行点点头,环顾四周,看到一个圈椅上前挪动了一下,又放弃了。
此时一直没说话的刘崓开口了:“你要什么?”
他不说话盛时行都要忘了屋里还有这么一位,转头眨眨眼:“我想上去看看绳结……”
刘崓闻言叹了口气,对刘冲一使眼色,刘冲马上纵身而起把住房梁细看:“是分别系在上面的……有点奇怪啊,怎么系得跟秋千绳一样……不过很结实。”
盛时行抬起头对着他一咧嘴:“多谢,你先下来吧。”
刘崓看懂了她那个笑容,有些不耐烦地一扬眉:“又得必须自己看?”
盛时行乖巧点头,刘崓遂沉着面色吩咐刘冲:“去给盛御史搬梯子。”
“好嘞。”刘冲爽快出门,不多时就找了个合适高矮的梯子架在房梁上,盛时行撩起官服小心蹬上去仔细看着那绳子绑法:“非真给我拿个笔……”
颜幻应了一声,马上翻出炭条和小册子,刚要撩袍往梯子上登,却被刘崓一把接了过来。盛时行听到动静一转头,就看到两根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夹着笔册,直接递到了她手边。
盛时行想了想自己刚刚登上来的高度,心中说了句“妈耶~好高。”
接过笔册,盛时行将那绳结图案细细描绘下来,才心满意足下了梯子,盛时行将册子拿到明亮的地方仔细看了看:“我好像在哪儿看过这个绳结,很特别……”
她这么说着看看颜幻:“非真你有印象吗?”颜幻却摇摇头,说自己没有见过,孙九娘也凑过来看,盛时行遂问她是江湖上的路数吗,孙九娘仔细看了看,:“没见过,江湖人没什么特定的绳结绑法,除非是专业掳人打家劫舍的盗匪。”
盛时行想了想,将册子托给刘崓:“刘都统,这是军中的手法吗?”
刘崓愣了愣,盛时行突然意识到他应该不需要亲自动手捆扎什么。干咳了一声,转身拿给刘冲看,却依然毫无头绪。
盛时行只能先妥善收起笔册。走到床边看了看冯参军的尸身。“是一次缢死的没错,但还是太奇怪了……”颜幻摇了摇头,其实不止是她这样经验丰富的仵作,在场众人都明白没人会这样自缢的,盛时行想到刚刚那两位军校说的话,就明白道简应该是叮嘱过众人,如果出现离奇死亡的,尽量控制不要外传……
这种事情的确邪门,也难免他们讳莫如深。
盛时行思忖着细观冯参军的尸身,忽然开口:“非真,你看冯参军这两只手……这是正常的吗?”
颜幻还没有检验到手的部分,听她这么说才凑过去看,却见冯参军右手紧紧攥拳却食指伸出,另一只手也是攥拳,但食指中指骈出。
“他这好像是要指什么……”颜幻摇摇头:“一般自缢之人,若被发现的早,多是双手握拳,晚的话尸僵消失,也有放开的,但一般掌心会有痕迹,从没见过这样动作的,或许是冯参军的确为人所害,这个姿势是他留给咱们的线索。”
盛时行点了点头,抬起双手做了一样的姿势:“一加二,得三……”她回头看着众人:“冯参军亲近之人中哪个名字里有三,或者行三?”
刘崓一撩眼皮:“我行三。”
盛时行干咳一声,想说点什么缓解这尴尬的氛围,却见刘崓右手握拳轻轻抵着下唇,垂眸若有所思。
“刘都统,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盛时行走过去看着刘崓,刘崓点了点头,又摇摇头:“还不甚清楚,我再琢磨一下。”
盛时行一时没有头绪,只能让颜幻先细查过冯参军尸身,自己将他居住的屋舍和庭院又看了一遍,却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庭院中间石桌上有些比较新的蜡油,还有一截烧了一半的蜡烛令她不解:
“现在外面还凉,他怎么在院子里点蜡烛?”
道简瞅了一眼刘崓,看他似乎还陷在沉思里,方指指他对盛时行道:“是这位定下的规矩,每两个月他都亲自主持开展一次演兵,对所有兵士训练的成绩做考核,而玄鹰骑对将校更为严格,如果将校的成绩被兵士超过,就要受罚,同理表现突出的兵士则可以得到擢升,所以兵都攒着劲儿想超过军官,军官们也怕丢脸,尤其是冯参军这种本身不算强壮的,最近考核日快到了,他白天又忙着查邪祟之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