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
好久不见。
今天是寻常的一天,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大事发生,但我还是想给你写信。很奇怪,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晚上总会梦到你,有时候甚至感觉你就在我的身边,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疯了。每次下晚自习回家都会经过一个小型的广场,有一个人的背影很像你,而且那个背影最近一直都会准时出现在一棵不高的紫丁香树旁边。但是我太胆小了,从来都不敢上前确认那个人是不是你。不过转念一想我又有什么确认的必要呢?那个人是天使,是恶魔,是上帝,是鬼魂,是谁都不可能是你,你已经从我的世界消失了,不是吗?尽管现在的我已经比以前的那个我坚强了很多,但是我怎么会不知道,现在的每一份思念,每一次有你出席的晚梦,还有每一封写满回忆的信不过是我一个人在延长那段青葱岁月的保质期呢?我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在抱着死去的许先生在无人问津的舞台上翩翩起舞呢?我不是傻子,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思想很荒唐,我只是不肯释怀,我不愿扔掉这些漂亮的碎玻璃,破碎的梦境同样美好,不是吗?
就让我烂在我们的回忆里吧!
许昭南,你可以不要忘记我吗?许昭南,今天我很想你。
愿君安好!
公元二零二零年十月二十五日晴
许先生:
好久不见。
上次那封信有些压抑,不好意思哈,不过现在好了,我调整过来啦。其实我也不想把那些消极情绪传递给你,只是除了你,我不知道我的那些肮脏的心思该说给谁听,虽然也算有几个知心朋友吧,但是这种事情谁又能轻轻松松地说出口,还是对你讲来得自在,反正……你又不会从信里跑出来弹我的额头,像以前那样,对吧!哈哈……
今天写信的灵感呢,来自我的受伤的脚踝,就是今天中午在“奔饭”的路上摔了一跤,不小心把脚给扭伤了,现在我的脚踝肿的像一个超大份手抓饼,哈哈哈哈……
好吧,进入今天的正题,我要开始回忆杀了。
事情呢要从我们做前后桌之前的那一次座位安排说起,那时候我的后面坐着唐轩,就是那个初一每天给隔壁班一个叫高雯雯的女生送早餐的人。他坐我后面的时候非喜欢把脚伸到我的椅子下面,还喜欢抖腿,我有一次忍无可忍,就问他腿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结果他一脸真诚的跟我说把腿伸直会很舒服,还让我也试试,我虽然确实有一点生气,但是我照做后发现把腿伸进前一个人的椅子下面好像确实还挺舒服的,真是光速打脸,哈哈。从那以后起我也喜欢把腿伸进前一个人的椅子下面。
后来和你做了前后桌,我前两天还刻意克制自己不伸腿,我怕你会不喜欢,但是后来慢慢放松后,又习惯性地把腿伸直,把脚放在你椅子的横撑上,我记得这个动作持续了蛮久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我抽回脚,意识到你好像并没有表现出不喜欢,我也就安心了。
有一次天气降温特别厉害,我无意识地穿了一双短袜,脚脖子都冻得发紫了。但那几天临近期末考试,忙的要死,我也没怎么留意。写卷子的时候,搁在横撑上的脚踝突然感觉被一股暖意环绕,我手中的笔呆滞了,连同我当时的眼神一起……
“今天降温了你不知道吗?怎么穿这么少。”你回头看着我说,手掌在脚踝轻轻摩挲,热量一点点渗透我那被染热的皮肤……
“忘……我忘了……”总觉得什么东西融化了。
“明天温度和今天差不多,记得多穿点,昂。”
“嗯……”
然后……第二天我故意继续穿了一双短袜,哈哈哈哈……
后来有一节数学课谭老师冷不丁地叫我回答问题,我条件反射式地从座位上弹起,却又立马坐了回去,忘了你还抓着我的脚踝没放手,根本站不稳……我慌乱的手在桌子上乱摸,尝试把脚抽回来,但是你似乎是故意不放手!一直拽着,我抽都抽不动……
“你干嘛!快放手!”
你掐着点似的放开我的脚踝,在所有的目光转向我之前。我看到了你嘴角得逞地上扬着,没有一丝避讳。
虽然时过境迁,不过真的很喜欢你的一些小把戏,像小孩子一样幼稚,却又能恰好撩拨我的心弦。
愿君安好!
公元二零二零年 十一月四日晴
许昭南,窗外的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