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蹄子,懒骨头,白眼狼!让你做个活儿跟要了你命似的,你这心肠咋这么硬呢?你姐姐遭了那么大的罪,你倒好,一整天人影都没有一个,我养你这么些年,可算是白养了!”
刚步入院门便是一场唾骂,余氏跟见着这辈子仇人一样,疯狂的辱骂连理。
连理实在是不解,原身对这位大伯母极尽尊敬,身上的银子被倒腾个干净不说,命都差点丢进去,这位大伯母何以对她有这样大的恶意。
“还不快滚去做饭!”
连理点点头,直接进了厨房,这小妮子病了一场后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变了,余氏总感觉有些拿捏不住她,此番本以为小妮子要回嘴几句,哪曾想竟是老实了许多。
厨房一进门右手边便是灶台,用泥夯成,上面有一口大铁锅,记忆里这是连理的父亲和大伯父一起做出来的,再往里是几个木柜,放置腌菜、米面的缸子,木柜门被严严实实的锁着,厨间最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不少柴火。
循着记忆的方向找到放米的地方,起锅煮粥,顺便趁着热气蒸馒头、土豆、玉米这些干粮。
灶台一旁的瓮里,放着不少咸菜疙瘩,扑面而来的咸味总算让这餐饭不至于寡淡到难以下咽。
猪油应该是锁到柜子里了,连理无奈的耸耸肩,放弃了炒个菜馋馋嘴的念头,端着煮好的饭往堂屋去。
知晓穿书之后,连理想过令觅良缘,原文里连凤连理的父亲大约也就比王屠户晚归一个多月,到时连理也算是官家小姐,有娘家坐镇,日子不会有多难熬,实在不成和离便是。
可今日一遭,连理变了想法,连凤既是一心想要换亲,她便成全了她,你当你的将军夫人,我当我的国公夫人。
一个长相格外和眼缘,日后定能身居高位,又整日里醉心搞事情不回家,就连结局被毒死都不曾牵连家里的丈夫,连理本人很满意。
至于王顺,她依稀记得那人的后院可不怎么消停……
连家和温家的婚事是老一辈定下的,轻易不能动,既然如此,连理就坐等连凤搞事情了。
晚饭的餐桌格外安静,似乎家里每个人都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相比之下,连理这顿饭倒是吃的舒心。
之后的几日,余氏倒是没有再刁难她,或者说没空再刁难她,因为这人好似突然间整日整日的不回家,不知在忙些什么,剩下一个连凤倒是整日围在连理身边,似有若无的试探、引导。
三日后下了一场大雨,天气陡然间凉爽下来,连理正在鸡窝旁喂食,就听得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尖锐的声音听的连理下意识皱起了眉。
只见余氏慌慌张张的撑着一把油纸伞跑了进来,雨幕之下,她没有留意到院角的连理,径直往屋里去。
连理悄悄跟在她身后躲到了紧闭的门后。
“真的咬了,真的有两个人被咬断了手指。”余氏哆哆嗦嗦道。
轰隆轰隆的,天上雷声滚滚,大雨倾盆,沁骨的凉意叫人不由自主汗毛直竖。
“血淋淋的,连着骨头都咬断了,一个人直接没了一根指头,另一个倒是皮还连着,但瞧着那根手指估计也保不住了,天杀的,那咬人的鱼到底是哪里来的哟?”
门口的连理脸色凝重,这种害人的东西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些都不重要,娘,你现在相信我说的是真的了吧?”
余氏喃喃着点点头,那几个人痛苦的惨叫声她几乎现在都还能听见,如何敢不信呢?女儿能梦见日后的事,这莫非是上苍在提点她?她要有一个当官的姑爷了!
慌张散去,余氏心跳陡然快了起来。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狂风卷杂着水汽,绿叶繁花被吹打散落一地。
“可是温秀才,道士也曾言,他乃人中龙凤……”
“娘,你听他瞎说,你知道那龙凤是啥不?那是皇帝命,他就一个穷秀才,人家都是当个笑话听的,也就你当了真,这话你可别再说了,你闺女日后是要当官太太的,叫人听见且等着掉脑袋吧。”
而且,那人根本就是个疯子,什么人中龙凤,人间恶鬼还差不多!连凤忍了忍,终是吞下了未尽之言。
自家姑娘愈发有主见了,余氏有些不乐意,下意识的询问,“那,你跟那小蹄子换亲?温秀才那样貌才学,着实有点便宜她。”
“娘,你目光得放长远些,日后我的儿女肯定要读书认字考取状元的,这温秀才不是现成的启蒙先生吗?连理嫁过去,不怕他们不尽心。”
“而且虽说好日子马上就有,可终究还要再等三年,这三年间咱家没有男丁,那王屠户家也一样,有个有功名在身的亲戚总是好过些的。”
女儿分析的有理有据,余氏被说服了。
“成,明日我就去给媒人答复。”
屋子里的谈话声渐渐小了,连理悄声离去。
第二日是个大晴天,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