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世子如同往常一样,晨起习学武课,不同的是,这次身边除了景武、景陆,还有裕安在近前伺候着。
照例是比比划划了一通去用早饭,然后进学房。今天进学房,世子不似昨天磨磨蹭蹭,吃完饭大步流星的来到学房,夫子还没来。几个人聊起昨晚的《三国志》,愈聊愈兴奋,愈聊声音越大,竟然都没听到夫子进来。
“咳咳!”
“咳咳!”
“咳咳!”
众人这才抬头,一见是夫子来了,忙起身施礼。
“世子最近大约就是因为在这些闲散书上分了心,所以一小段正经的书文几天都背不下。”
“夫子,先前是我死记硬背不牢靠,今天请夫子您听查。”
于是,不疾不徐、一字不差的将昨天夫子要求记诵的那段背了出来。
夫子捋捋白须,甚是满意的点点头。世子看看裕安,调皮的眨巴眨巴眼。
“过了,翻到下一页。”
听到夫子这么说,裕安急忙将书翻开,放到世子面前,开始了新的功课。
夫子先吟诵一遍,再逐字逐句的讲解一遍,再领着吟诵一遍,剩下的便是要世子自己吟诵。
为了激将世子快记快诵,裕安便提议一起诵读,看谁能更快的背诵出来。这招儿倒是好用,世子的兴趣高涨,朗读声音飘满王府。
总是全心在书上时间过的快,转眼就中午了。夫子优哉游哉的迈步离开,他们也收拾了下书籍和文房四宝,准备去用午饭。
刚走出学房,就见门上的小厮跑来,小声的跟景武嘀咕了两句离开了,景武又悄悄的跟裕安传话。原来是婉儿来过,要帮忙传话给裕安,希望他中午方便的时候能出去一趟。婉儿来?难道又出事了?裕安不禁皱起眉头。
世子看裕安神情不对,便问因为什么,裕安便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世子。
“终是良棣为人忠厚,不分贵贱,能帮他都帮了。你吃过午饭就快去吧,别出了什么岔子。”
听世子这么说,裕安谢过世子,匆忙吃了两口饭就准备出去。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去了趟厨房,才匆匆出了王府。一出王府,就看到婉儿在转角的树下踱来踱去。裕安急忙赶上前去。
“婉儿,你还在等着?”
“裕安哥哥,我想着你听说我来,该会出来一趟。”
“你久等了,我陪世子吃过午饭,他等下去歇觉,我才得出来。还想着快步去追你,这下不用紧赶慢赶了。”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块净布包裹着什么,递给婉儿。
“是什么?呀!白面馍?!”
婉儿惊喜的喊出来,闻了闻又包上了。
“你还没吃饭吧?怎么又包上了,不饿?”
“还热乎呢,我要带回去和娘一起吃,她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吃饭呢。”
“怎么?钱送过去事还没了?”
“钱是送过去了,可人家不收了呢。”
“这话怎么说,条件是她兰掌柜自己开出来的,银钱送到,为什么不收了?”
“我娘和陆姐姐昨夜等兰掌柜,等到三更,不见兰掌柜回来,就回浣工房睡下了。早上等兰掌柜洗漱好,将银钱送过去,兰掌柜说钱送的晚了,她变换心思了,说是要陆姐姐自己拿着这五两银子去给她买料子来。”
“那便去吧,有银钱还能买不到东西?”
“呵呵,你还真说准了,我们拿了钱直奔南大街西边的‘隆盛合’,结果人家老板说那天青色的潞绸二十多两银子一匹,且要提前三个月定上,下批才有。”
“难道就只他家有,再跑两家看看呢?”
“你到这城里不久,不了解。那‘隆盛合’没有的,翻遍景南城也找不到咯。”
听到婉儿这么说,裕安的心一下沉下来,看来事情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心里烦乱不已,但事涉婶娘,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兰肆”去。
去到浣工房,除了赵婶娘和陆冰笙,还有一位中年妇人,一脸眼泪,脸色蜡黄,精神不振的坐靠在墙边,想必是陆冰笙的母亲了。
“陆大娘怎么下地了?应该好生在家里休养着。”
“甄公子,你帮我们那么大忙,按说我应该起身拜谢的,只是我这身子骨,实在是起不来了。”
陆大娘一句话都歇了三回,裕安自然是赶紧制止:
“陆大娘客气了,举手之劳。只是现下这事儿……”
“哎,都怪我这病,让我家这傻姑娘乱求医。她没见过什么世面,钻进人家的套子里了。咳咳咳……”
“陆大娘的意思是?”裕安不解的问道。
但陆大娘还在咳嗽连着咳嗽,根本没办法回答,只好给赵婶娘递了眼色,示意她来说。赵婶娘会意点点头:
“婉儿,你去门口等等,我定了一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