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挺好的。”
“有什么好的?”
容玄在廊椅上坐下,将景玉抱到怀中,眼神很专注:“你觉得,爱会不会让痛苦?”
景玉垂眸沉思,片刻,轻轻抬起眼睫:“爱不会让人痛苦,想占有才会让人痛苦。”
容玄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答对了。”
“可是,若是你爱一个人,怎会不想占有她?”
“但若是那个人不愿意让你占有,又该如何?”
“你的意思是,江谨行不会喜欢小柳条?”
“小柳条本也没想过占有江谨行,所以她不会痛苦。她的喜欢,就只是喜欢。”
“为什么?”
她的意思是江谨行为什么不会喜欢小柳条。毕竟,她看两人相处得很好,江谨行待小柳条也很好。
“若是现在一个女子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她,也不会喜欢任何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已有我了,对不对?”景玉嘻嘻笑起来。
“所以你还要问原因么?”
景玉颇有些惊讶:“他有心上人了?”
“不是心上人,是妻子。”
景玉更惊讶:“我从未见过。”
容玄抿了抿唇,微微垂下眼睫:“因为他的妻子已经去世了。”
景玉愣住。
容玄忽而又捏捏她的鼻子:“所以他们的事,我们最好不要去管,尊重他们。”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幅度:“我们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我们有什么事?”
容玄忽然站起来,抱着她走上长廊,不怀好意地看了她一眼:“当然是必须做的事。”
“啊,这,这还是青天白日的……”
“怎么,谁规定晚上才能做那事?”
“可是……可是……”她脑海里忽然飘过一些小人书的画面,没穿衣服的那种。
她觉得自己的脸比天上的太阳还红,比天上的太阳还烫,巴不得跳进水里游一圈。
“我还没准备好。”
“你准备什么?”
“至少……”她偷偷看容玄一眼,只瞥到他薄如白瓷的下颌,立刻收回眼睛,嘀咕道:“至少先让我洗个澡。”
容玄忍不住轻笑一声。
景玉立即瞪眼。带着三分娇嗔:“你笑什么?”
“你平日吃饭前都要先洗澡的?”
话音未落,他的肚子“咕”地叫了一声:“我下朝到现在还没吃饭,饿了。”
“你,你,你又捉弄我,真是个又无赖又讨嫌的坏蛋!”
“那你就是个小小坏蛋。”
“你是个大大大大大坏蛋。”
“那你就是个小小小小小坏蛋。”
“哼。”
“哼什么。”
……
“我有妻子了。”
江谨行直挺挺站在一株巨大的木槿花树下,认真地看着小柳条。
他平日总不肯好好站着,身后有墙,他就靠着,身后有树,他就靠着,若是无墙也无树,他就找个地方歇着。
只有在说正事时,他才会直挺挺站着。
“江大哥有妻子?”小姑娘点漆般的眸子里浮出一丝疑惑。
“嗯,所以我不能收你的荷包。”
一个女孩子,若非喜欢一个男孩子,怎会费心巴力地绣荷包送他?从荷包颜色到选定图样,再到一阵一阵地绣成形,需要花费多少日夜?
小柳条从未对她说过一个“喜欢”,但无论她究竟喜不喜欢,她都不能收。
他平生就只收过一个人送的荷包,就是他的妻子,秋晚镜。
阿镜。
“你快回去吧,这个荷包,要送给值得的人。”
小柳条垂下头,捏着荷包,不说话。
江谨行以为她要哭,已经准备好等她好好哭一场,小柳条却忽然抬起了头,不但没哭,反而露出一个笑:“我知道了,我喜欢江大哥,但是江大哥有妻子了,我不能喜欢有妻子的人。若是江大哥也喜欢我,那我就不会细化江大哥了。”
她疑惑道:“江大嫂呢?”
江谨行抬眼看天,一双云雁展翅略过。
许久,他道:“她在家里。”说完这句话,他忽然转过身,语气平平平淡淡,没有一丝感情:“你快回去吧。”
小柳条盯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眼眶竟也红了。
看见江大哥伤心,她竟然也有点伤心。
但她知道,江大哥一定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陪伴,只需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她难过的时候虽然不喜欢自己静一静,但她喜欢喜欢吃饭,吃完饭就去翻跟斗,然后洗个澡,躺在榻上看一会话本子,美美地睡去,等明早一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