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项悠悠脸上还留着和陈宁在一起时的笑容。
她好久没有这样开心了，白天拍下的那些照片都很好看，她却并不急于拿到。对于她来说，和陈宁相处一整天的这些愉快时光才是更让她享受和感到满足的。
实话说，她现在在看见对方的时候，仍旧会想起前男友陈宁，这是她愉快原因的一部分，不能否认。
但她也在努力将他们区分开来，真诚地想和这位女孩子陈宁成为好朋友。
在这天的单独相处中，她感受到了对方对自己的不讨厌、甚至也有一些好感，这让她更加愉快。
总之，这是一个愉快的夜晚。她哼着歌洗澡，带着笑护肤，睡前靠在床上拿起手机时笑容才一顿。
因为打开了微信，看见了和前男友陈宁的对话，停留在几天前，她说了那么多，他就回了一个“嗯”。
人真的是会得寸进尺的吧。
曾经他愿意接她电话，有个气声回应她就满足，微信删了她联系不上也能接受。然后他微信没删她，她能发过去消息就是意外之喜，还说不用理，事实上却盼着，最后盼到了，又嫌字少不满意了。
不仅不满意，还有一点生气。
项悠悠知道原因，是因为白天和新朋友相处愉快产生了对比。人家女孩子跟他长得一样，清冷好看气质脱俗，对人的态度却比他好太多了。有了这样的新朋友，她都可以不想他不想找不理他了……暂时。
作为同性朋友，项悠悠是真的喜欢女摄影师陈宁。
对于喜欢的朋友，她一向会很主动，这次拍了照熟悉起来以后，她就经常主动和她联系和见面了。
人家忙，工作价值高，她就约不同的拍照主题。去大学校园，去游乐场，去海边。
找陈宁的其他客户排满了日期，她就等，反正她现在周末和节假日的时间都是自由的。
到九月底的时候，也拍上了三四次。拍完一起吃饭也很多次，餐厅风格都换了许多个。
到后来，陈宁好像都看出来了，对她说：“你如果想找我，不拍照也可以的。”
还说：“我没工作的时候可以陪你逛街吃饭。”
项悠悠有点高兴，却又很快犹豫起来。自己正常工作，对方自由职业，周末对于自己来说是假期，对于对方来说却是繁忙的工作日，总不能因为自己闲得没事就让对方少接单吧。
她想了个好办法：“那你给别人拍照的时候，我去当你的助理好不好？”
她说：“我可以帮你拎设备，我很有力气。”
陈宁收到这样的微信语音时，忍不住露出笑容，笑容中又带负担。
最近和项悠悠的接触太多了，彼此间的朋友关系发展得太快，亲密度都快超过了苏汀秦晚胡静圆，这让她开心，又下意识觉得过度的幸福背后可能有风险。她不愿意深想风险是什么，但不想也隐隐地明白。
只是即便如此，也舍不得拒绝项悠悠。可以不答应她的每一次约见，但没办法再对她冷淡。
她只能没把握地继续和她来往下去，相处时克制自己少说话多陪伴保持适度距离，做肢体上没有那么亲密的朋友。但就算只是这样，就算已经克制了，她还是觉得和项悠悠一起出现在城市各处是危险的。
那些愉快，是不安的愉快。她想要那些愉快，只能接受这些不安。
但也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和项悠悠一起逛街的时候戴上口罩。
白色的修饰脸型的口罩，借口是防晒和鼻炎，说夏天海城路边常见的某些花粉会造成过敏。
这样一来，陈宁走在项悠悠身边自在多了。
项悠悠感觉到她这份自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受到了影响，不由自主地就想和她更亲近一些，比如人多的时候下意识牵住她的手，忘了她似乎有洁癖不喜欢和人这样亲密。
走在街上，手被牵住，肌肤触感陌生又熟悉。陈宁怔愣，环顾四周，没有人注意她们，便没有挣开。
这大抵也是口罩的好处，让她不那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