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萨拉森人纠缠上十字军时,后卫正好是勃艮第公爵于格率领重甲骑兵负责防守东线。
“Allahu akbar!”
“Allahu—— akbar——”
“这又是发什么疯?”于格看着远处地平线突然扬起的尘土调转马头,辔头和马衣上的配饰叮铃当啷地响着,颇有些参加比武大赛的风范,“昨天上午斥候就发现他们了....明明都安分一段时间了。”
“是安拉至大的意思。”他身边一位在黎凡特有战斗经验的骑士解释道,只见远方两座沙丘犹如巨兽的大嘴含着一轮渺小却炽烈的夕阳,“这是他们的进攻信号。我们快安营扎寨准备晚餐了,这就是他们等待已久的时机。”
“全体警戒!保护中路辎重!”公爵一边巡视着自己的队伍,一边大吼着发出战斗指令。然而那名骑士却拉住他的缰绳试图阻拦他。
“你忘了英王的命令吗?我们的要务是行进而不是停下来应战!”他用更高的声音压倒对方,也希望其他将士能清醒过来,“如果你要对抗萨拉森人,必然会被包围。他们足有四万人马。你将重步哈丁之战的后尘!”
“你是安茹人*的叛徒还是法兰西的勇士?”见对方用理查的命令来压制自己,于格不禁怒火中烧,“我王将统帅权恩赐于我,所有法兰西子民都应相信主的感召、于当下献身圣战,而不是听从那个虚伪岛国佬的指挥、平白蒙受屈辱!”说罢强硬地用自己的坐骑撞开对方的。
(*英国金雀花王朝的始祖来自法国安茹)
“安拉至大”的喊声越来越响,如潮水层层涌来,一波强于一波。更有萨拉森轻骑兵举起武器,发出嘲讽的嘘声,复又打个啸呼折返回沙丘后,教人气得牙痒痒。
“这只是骚扰,目的是激怒我们!”那骑士改变了劝阻对象,绕着外层骑兵疾驰,直接面对勃艮第公爵的其他下属,“萨拉森人的目的是为了让我们和中军脱节,以削减全体兵力。如果我们停下迎战,即使当下击退敌人,也只会为更大的溃败埋下祸根!诸位,活着前进,而不是就地殉道!”
话音刚落他就成了第一个殉道者,死于咽喉贯穿伤,所幸并未遭受长久痛苦折磨。
贝都因骑兵的箭如蝗虫侵袭而来,将黄昏时的绯色天空撕裂成丝丝缕缕,亚兹拉尔*的死亡羽翼覆盖一切,一时间天色昏暗了几分。死伤者令他们知晓,先前攻城时遇到的箭雨只是小打小闹,这批箭杆用密度更高的梣木制成,箭簇以铅填充外裹钢皮,更加坚硬锋利、冲力更足,两百码内一箭破甲不成问题。
(*伊/斯/兰/教的死亡天使)
“天哪,他们是不用花时间制箭或花钱买箭的吗?”一名来自图卢兹的年轻骑士难以置信地问,他的嘴张得可以吞下一打箭簇了。
“可以直接从我们的尸体上回收。”他的同伴让.德.罗克鲁瓦简短回答,然后放下面甲纵马杀进了边缘圈。
随后爆发了一场小规模恶战。他们持续听闻箭簇在重甲上快似急雨的敲击声,几乎所有人身上都插了羽箭,不过是多少与深浅的区别。忽然想起儿时山间牧民告诉自己的话“跑得越快雨就越淋不着你”,德.罗克鲁瓦向轻骑兵扑来的方向加速冲去:因为怕误伤友军那里的箭飞得更高。
结果他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但是由于害怕破损的胸甲边缘和卡在铁网眼里的箭簇划伤自己,他的动作有些束手束脚,攻势慢了下来。
慢下来好,他一面左支右绌一面告诉自己,慢下来不会给敌人带跑。
一些骑兵冲出去砍杀犹如鬣狗咬上来骚扰的贝都因人,可负载过重的弗里西亚马速度比不上装备轻灵的阿拉伯马,虽无甚人员损失,双方局势却僵持不下。若要取胜出口恶气,唯有留下决战,于是这支队伍滞留下来无法前进。
德.罗克鲁瓦见状气恼无比,架开左侧马刀时动作过大,链甲上插着的箭划破了肩背,同时又有一刀袭向腹股沟,激得他闷哼一声。
“保护粮草!不要让这群疯狗拖走!”一个法兰克人追上去用重剑去砍轻骑兵拖着辎重车的锁链,然后他们突出了混战圈冲向东北方。
不好。他想,正中他们下怀。
他刚刚荡开一个贝都因人的弯刀,状况凶险万分。他的剑差点被那种飞速转圈的怪异刀法绞进去,勒得手腕生疼、虎口被剑柄上雕花擦破也不敢松开,多亏了胆子大、牙口好的坐骑直接张口去咬敌人的阿拉伯马,使之惊惧地嘶叫着后退才使两人勉强分开。
“不要管粮草,船上都有!他们要是想断我们辎重就直接放火烧了!”他一剑上挑强行分开两个陷入缠斗的人,大声反驳那个主张守粮草的骑士,尽可能让更多的人听见,“保持队列,跟上中军!都回来,不要脱离队伍!”
此刻耳畔“噼啪”炸响,惊得他快要从马背上跳起来,是一把超过三英尺的长剑挡下了两支从不同方向飞来的乱箭。从刁钻的角度与过短的射程判断刚才手腕麻痹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