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兮看着委屈不已眼巴巴看向她的少年,按了按他的肩,心想,道不同,不足与谋罢了,不如走吧?
可想着方多病对做刑探的执着,她又按耐住了,只改为轻轻拍了拍他。
随心而为不受委屈固然好,可方多病现在正是在成长的路上,身在江湖,她不可能替他拿所有主意。
他若想做刑探,虽然现在委屈一点,但借着名头好办事,可能可以帮助更多的人,他若拂袖离开,成全自己的年少轻狂,那天机山庄和她也自会护好他。
唔,不过这傻小子,确实是个惹人爱的,护着他的人也不止她,也或许,有人终究是不忍心自己曾经的“孩子”被曲解。
李莲花看了一眼方多病,慢慢地起身,一番分析后直言:
“在下拙见,金鸳盟所求为何尚不明确,如果在现有的情况下还要对立厮杀的话,只会将各派卷入纷争啊!所以我还是建议,不要给各派徒增事端。”
李相夷不愧是李相夷,哪怕改了头换了面,也自有一股让人想要将他的话听进去的气质,他说的话如此沉静,总是令人有几分信服。
堂上已经有人慢慢冷静下来思索了,许多小门派的负责人们最知道自己门派的处境,但他们也人微言轻,无可奈何,此时有人发声,他们不由地连连向李莲花投去感激的目光。
肖紫衿本就对这个有着几分李相夷外貌的人不喜,在看到婉娩是和他一起来百川院的时候更是心中嫉恨不已,虽然验证了他不是李相夷,但他还是不安。
不——不过是碰巧碰上了……
婉娩是和林江卿一起走的,是因为林江卿被抓走了婉娩才不得不和他一起回来的,他们一定是碰巧遇上,或者是这个李莲花暗藏心机婉娩才和他一块回来。
肖紫衿拼命地说服自己。
但愈想愈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火。
他直直地看着李莲花,按剑挺身道: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不把他们铲除干净,难道还等他们称霸武林吗?维护武林公正,乃故主李相夷创办四顾门的初衷,阁下,可有意义?”
他微微低下头,仿佛是在俯视李相夷。
拿“李相夷”去压李相夷啊,还如此咄咄逼人,真有意思,倒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眼前的人就是李相夷,会怎么样。
林子兮不由去看李莲花。
李莲花似乎愣了一下。
林子兮不知道那一瞬间浮现在他心上的是什么,是肖紫衿脱口而出的“相夷已死”还是他们曾经的把酒言欢?是肖紫衿对阿娩的十年陪伴还是他对“李相夷”的暗自不满?
她不是故人,所以只从别人的三言两语中拼凑他们的故事,终究不能全然理解和体会李相夷那一刻心上的复杂。
林子兮注意到李莲花敛下眸子,而后顿了顿,忽地扯了扯嘴角,摆起手连声道,“没有异议……没有异议……你们继续……”
他又成了那个万事不过心的李莲花,语气轻快,仿佛刚刚和过去碰撞时一点儿也没受伤。
而肖紫衿,嘴角微勾,眼里似乎闪过嘲弄。
林子兮握了握拳。
“敢问肖大侠,那邪魔外道,如何辨别?”
肖紫衿原以为方才那场对峙便是结束了,没有想到还有人会继续着刚才的话题,“邪魔外道,自然指的是金鸳盟的余孽,以及对武林包藏祸心之人。”
“金鸳盟的人就是邪魔外道?以何判之?那包藏祸心之人,又怎么确定呢?你怎么知道在场的有没有包藏祸心之人?”
肖紫衿本就业务不熟,这么具体却又难以界定的题目她就不信他能回答出来!想要应聘成为四顾门大老板CEO,那不得给他来个武林可持续规划发展的考试啊?
叫他欺负崽崽们!
当然这是一句得罪人的话,也大约点到了场上谁的心思,肖紫衿还没有想好如何开口,他们便已经开始怒向林子兮,连方多病都顾不上生气了,拉了拉她的袖子,担心她成为众矢之的。
“你说谁包藏祸心呢!”
/“妖女!我看包藏祸心的就是你!”
肖紫衿见她轻易便将火引了去,笑道,“在场的都是江湖侠义之士,定会齐心共同匡正武林,自然不会是包藏祸心之人!”
林子兮瞥向刚才大声骂她妖女的人,“奇怪,你们不是说金鸳盟的人是邪魔外道吗?那他们如此奸诈狡猾,难道不会安插人手卧底在你们身边?”
“……”
怀疑或许是会有的,但这事没人放明面上来说,太得罪人了,这人是来搞事的!肖紫衿看向她,眼色微沉。
林子兮继续道:“人心之聚,在于同心同德,而不是一时利益相交的诱惑。”
“如今什么行动还没有做呢,便以利相诱,岂不是很容易让一些居心叵测之人藏着自己道貌岸然的心大喊着口号进来领赏?这也对那些诚心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