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风拂过整个江南,萦绕在水乡的纵横阡陌上方,青石板的小桥上不知辗转徘徊过几个多情游子,悠悠小巷里也似乎还回荡着姑娘的咿呀软语,那丝丝的小雨飘摇不定,携着柔腻酥软的江南小调,顺着耳膜渗入骨髓,细细滑滑的,能醉了心房。
当年妄图阔别前身纠葛,一别匆忙,竟不知原主呆着的这处,竟是后世不知多少人魂牵梦萦的梦中水乡。
想必那浑身浴血的相思杀手,也是在夺路而逃时蓦然闯入一个懒在房里唱着吴侬软语的姑娘面前,便不忍再提刀染血。
林子兮和言豫津、萧景睿到达江南时,已是七末,江南随处可见郁郁葱葱,小桥流水边,有聘聘袅袅的些许花儿,点缀着画面。
豫津感受着随处可闻的江南小调,欢喜不已,“宫羽~,这就是你长大的地方呀?真美!在这儿悠悠地过活着,可真是享受!”
“嗯,的确不错。”林子兮点点头,又笑道:“不过我觉着,趁着年华正好还是多去看看不同的风物才享受,待有闲了,去爬爬最高的山,游游最美的湖,去塞外看看落日,去幽谷享受清露,想想就美的很!”
豫津和景睿都露出向往的神采。
林子兮见状,请和她一起回来的姑娘,丽娘,指了附近的一座高山给两人,又给两人准备了“野营小礼包”,还取了两壶芥子中放了许久的酒给两人,让他们自去体会一番,又约好了五日后,再在云来酒楼碰面。
萧景睿和言豫津都知道林子兮有私事处理,也没说什么让她一起去的话,而是兴致冲冲地接了林子兮给他们的东西,打算好好玩赏一番。
送走了两人,林子兮和丽娘去见了原主母亲留下的手下。
得知先主子大仇得报,姑娘们十分欣慰,当即关了楼,整了一桌好吃好喝地招待“小主子”。待“小主子”休息好后,又恭敬地来拜见小主子。
看着一双双明亮的眼睛,林子兮深吸一口气,将丽娘交给她的楼里姑娘的卖身契皆尽烧了,而后开始将自己的打算娓娓道来。
说实话,林子兮深觉最难处理的便是别人的人生,即使这些人把她当做主子,听从她的命令。虽然感动于这些人的忠心,但是林子兮并不想接手这些势力给自己套上“枷锁”。
好在梅长苏得知她的“困扰”后,提出可以帮忙找一处居所给上充足的钱财,若她们觉得茫然不知所向,也可以并入江左盟,或是凭借她们各自的手艺和兴趣安排在各处,或是由她们自己想要一份喜欢的职业,江左盟会帮助她们。若有朝一日她们找到归宿想要离开,江左盟会给她们一份丰厚的嫁妆。
当然,林子兮面上说的稍微婉转一点,“前半生辛苦了,后半生要为自己而活着,去外边瞧一瞧,找一找自己喜欢做的事。当然,不必现在告诉我,待你们回去好好想想。”
丽娘她们听了林子兮的话以后,心中复杂而茫然,保护主子、照顾小主子、为主人报仇,这些年逐渐地都有为之坚持的目标,如今冷不丁要“为自己活着”,竟不知该如何活。
第二日,丽娘代表着众人接了林子兮手上的信物,说这里旧人多,既要重新开始,不如就重新一个地方她们开始。所以她们决定去江左盟的势力所在处自行找一个地方住下,再寻思一份生计,待安定下来,再思去游玩一番,或是闲数烟火。
这份打算中,或多或少地都有些说不定可以就近照看“小主子”的想法,但她们有所打算,已是迈开了第一步,林子兮也没就此再说什么。
近十年未见,而且当初于林子兮而言也只不过是几面之缘,林子兮委实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絮叨着各种行业可能的乐事,即使这样,她们都是一副感动的样子。
接下来两日,林子兮快刀斩乱麻式地帮着丽娘她们处理了楼里的事,然后送她们离开了,终于感觉一身轻松。
……
隔日便是与言豫津和萧景睿约好的日子,林子兮点了一桌好酒好菜等着二人。
可这番相见,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却似乎有些怪异,看到林子兮桌上的酒,更是色变,“宫……宫羽,一会儿还要赶路,就别喝酒了吧?”
“无妨,若醉了,多休息一日便是了,不急着赶路。”林子兮一时并未察觉什么,处理完了丽娘她们的事,她觉得浑身轻松,正想自在地喝一些。
“是……是景睿!是景睿……他想先去南楚一趟。”豫津快速地说完,夹了一口菜,闷头吃着。
林子兮见萧景睿沉默着,想着他被自己几番打断去南楚的行程,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哦……既是这样,便不喝酒了,吃完饭,便准备去南楚吧。”
豫津和景睿皆偷偷吐了一口气,沉默地吃着饭,偶尔应和林子兮的提问。
“是……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着实不错。”
“人虽渺渺而足登临,一时觉得许多事可以不在意,一时觉得许多事不需多虑……”
“山上的风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