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陆小蝶被按在床上一连修养了好几天,但她伤口修复得也快,很快就能下床行走了。
她一下床就变得不再安分,跟着宫远徴屁股后面跑来跑去。
宫尚角去了后山,宫远徴也便不再往角宫跑,这几天都待在徴宫,早晨带着陆小蝶去花房照料花草,到了饭点就陪着陆小蝶,两人就在庭院里一起用餐。
徴宫的饭菜都比较清淡,更别说是病号的一日三餐了。陆小蝶连吃了几天的白粥,终于忍不了了。
生病是要吃清淡点,但是她如今好了大半,还是清汤寡水再加大碗大碗的补血汤药…
陆小蝶就有点不乐意了。
宫远徴瞧了眼陆小蝶的小表情,笑了一下,“我听下人说,你刚来徴宫时,天天要喝粥,怎么现在就喝不了了。”
陆小蝶垂下眼睛,回忆过往。
在妖塔里,能果腹的只有草药果子,她当然就觉得那些是最好的了,可等她能够出塔捕猎动物,那些更能填饱肚子的肉自然更加的不错。再之后她遇上了后山的好心人,愿意给她吃的,那些热腾腾的粥便成了天下间最好吃的东西。她对食物的观念层层递进,来到后山,长老们给的糕点,最后就是上官浅做的那餐丰盛的饭菜…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陆小蝶正对着宫远徴,她身上穿着新作的衣衫,青蓝色明亮,像雨后蓝天,而外袍的袖边和领口还用她上次猎的野豹毛皮,缝了一圈黑白绒毛,她一低头半张脸就可以埋进绒毛里,很是保暖。
但宫远徴还嫌不够,又给她多加了一件带帽兜的长袍,一件一件这样叠加,把原本清瘦的陆小蝶裹成了一个球。
此时‘球’正在生闷气。
而宫远徴则无所事事地撑着脸看‘球’生闷气。
“你说过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
宫远徴听到陆小蝶的声诉,语塞许久,半晌,叫了下人给陆小蝶上了半碟肉干,给她磨磨牙。
“明天我哥就从后山回来,我们有事商量,明早就不陪你吃饭了。”
这话一出口,陆小蝶连肉都不吃了,“…你不带我吗?”
“你伤好了?”宫远徴看着陆小蝶还有一些苍白的脸色,反问道,“角宫有个上官浅,她那么狡猾,一看你,就知道你受伤了,你还是不要出现在她面前最好。”
看着陆小蝶心情低落下来,他伸长手拍了拍她头,“你不如想一想,等你伤好了以后,要吃些什么。”
“以后?”陆小蝶被转移了注意力,开始畅想起来。
宫远徴点点头,‘以后’两个字在唇边绕了两圈,又带起了一些其他的联想。
“以后吃什么,以后做什么…”宫远徴突然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用再围着那妖塔转,你以后想过怎样的生活?”
陆小蝶想到她的生活如果和守塔没有了关系,一时之间居然有些慌张了起来。她张口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她连忙摆了摆手,有些坐立不安。
宫远徴看到陆小蝶情绪突然变得焦虑不安,心下一沉,赶紧上去一把掐住陆小蝶的腮帮子。
软绵绵的皮肤被肆意拉扯到两旁,慢慢染上点薄红,而始作俑者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宫远徴暗自懊恼,陆小蝶这十几年都因为她母亲的一句话而活着,十几年时光,又见过多少塔外的风景?突然要她要离开这样的生活,她不慌才怪,别说陆小蝶,如果他哥哥突然有一天跟他说,不用他帮忙处理宫门事务,要放他出山谷过自由的生活,想必他也会慌得六神无主吧。
宫远徴想到这就打了一寒战,等回过神来就发现面前的人正带着不赞同的眼神看着自己。
宫远徴松手,看着陆小蝶猴屁股似的脸,很没有良心的扑哧笑了出来,“你以后还是留在徴宫当你的新娘吧。”他的脸微微发烫,找补似的嘟囔了一句,“吃饭这么挑,回到深山老林里怎么活啊。”
…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照例去了花房,陆小蝶给宫远徴的那些出云重莲的种子已经被妥善种植在了保温的护壳里,两个人一个去收集晨露,一个负责药炉火候,等照料好这些脆弱的花草后,宫远徴就离开了徴宫,到角宫找宫尚角去了。
宫远徴走前叫人给陆小蝶做了很多不碍事的小零嘴,此时她正坐在院里,闻着徴宫久闻回甘的药香,时不时磕颗蜜饯,也不算无聊。
小零嘴做得多,她吃得也快,等她伸手摸不着东西吃时,门外的敲门声也在这时候响起。
她转头看向门口,一位侍卫打扮的男人正站在门口,见她看来,轻轻行了一个礼。
…
角宫
宫尚角去了一趟月宫后,心情不再那么沉重,见一旁的上官浅起身去了羽宫找雾姬夫人后,他才不紧不慢地和宫远徴讲了在月宫试探云为衫的事情,包括那出自月长老之手的‘试言草’。
“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