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佳节,雾姬夫人遇刺,角宫宫主的未婚妻子在房内被搜到了夜行衣和遗漏的血迹。突如其来的一场闹剧,彻底打破了宫门原本还洋溢着的欢乐气氛。
只是事情瞬息万变,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形势又迥然不同了,上官浅爆出自己孤山派遗孤的身世由此逃过一死。而雾姬夫人虽然因为被刺而暂时逃脱无名的嫌疑,却仍被宫尚角怀疑警惕着。
徴宫。
宫远徴心口的伤已经大好,早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他合上了手里的医典,看着夜色估算了一下时辰,起身,从卧房的窗口跳了出去。
徴宫院落里有几颗巨大的银杉,宫远徴控制脚步声,轻轻几步跃上树干,隐藏在了树荫里,有些愉悦地盯着陆小蝶的房门口,等着猎物落网。
自从他知道陆小蝶需要频繁在后山前山来往后,就命人撤掉了她卧房附近的侍卫,陆小蝶也是察觉到了没人再盯着她,最近半夜偷溜的时候,变得越来越大胆,连窗户都不趴了,直接走大门。
等了半刻钟不到,就有了动静。
“嘭。”陆小蝶打开房门,左右看了一眼,双脚一蹬,跃上屋顶,向着后山的方向去了。
宫远徴拂开挡在脸前的银杉树叶,看着陆小蝶的背影,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宫远徴第一次偷偷来后山,心里还是有些好奇,他一边左右打量后山连绵白雪,银装素裹的景色,心想着原来后山是这幅模样,一边又看陆小蝶跑远,赶紧用轻功悄悄跟了上去。
陆小蝶轻功卓绝,宫远徴很难跟上她的痕迹,勉强跟上一段路后,他就再也找不到那抹鹅黄的身影了。陆小蝶就这样,消失在了雪山那一片空地之间。
“!”宫远徴握紧拳头,从隐蔽的高树后走了出来,边走边四处张望,心里不敢相信人居然给自己跟丢了。
他心思一转,开始观察雪地上的脚印,陆小蝶一路下来脚不沾地,本是不会在地上留下什么痕迹的,只是到这片空地之后,却突然落到地上,在雪地上突兀的留了几个印子,但这几个脚印就到此停步,并没有出现往哪里走的迹象。
“人去哪了?”宫远徴百思不得其解,蹲下来捻了一指薄雪,“总不能钻地下去吧…”
突然,他脚下传来轻微的震动,宫远徴立马察觉就要离开,但脚下阵法已经启动,金光闪烁,只是一瞬,空地上再没了人影。
…
宫远徴发现自己整个人正在腾空下落,立马抽刀,用力插在了旁边的木柱上,缓解下降的速度。
等双脚能碰到地面,他拔出刀刃,没有收回刀鞘,而是手持着,警惕地打量自己突然来到的地方。
漆木红墙,简朴但又肃穆,和宫门的建筑大有不同,这里的梁柱很高,直达屋顶,屋顶中心集中为一点,很容易看出这是一个塔状的建筑。屋内隔有一些屏风似的木质隔栏,看不见屋内的全貌。
宫远徴就被这些屏风隔在了一块约2丈宽的方寸之地里。
这方寸之间放的东西还不少,随意摆放的成堆的书籍,还有书案笔墨,书案上甚至还有一整套茶盏,只不过全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看样子像是许久没有人用过了。
宫远徴移步来到书案前,书案上正中间,摆放着一本册子。也同样被灰尘覆盖。
宫远徴捏着书籍一角,甩了甩灰,勉强看清封皮上的墨迹。
“玉腰奴手记。”宫远徴缓缓念出上面的字。心中直觉得这本手记会有用处,便把上面的灰吹净,妥善收进了衣襟里。
等收好手记,他看向屏风,决定往外走去。
这个屋内的设计很是玄乎,屏风似乎利用了特别的摆放方式,模糊了视角的高低远近,可就在宫远徴在里面打转,觉得自己要迷路的时候,又一下子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出了屏风便是一片开阔的殿堂。
刚一出屏风,宫远徴就立马屏住了呼吸,瞳孔迅速放大,脚步突然停顿,如同被钉在了原地。
殿堂中间是一颗巨大的歪斜着生长的柳树,根须分布在墙面上,枝干因为柳条的重量,被扯着向下生长。
而最让宫远徴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以柳树为架,停落在上的一只几乎可以说是遮天蔽日的蝴蝶。
翅膀全部张开,星子一般的璘粉在上面形成绚丽的花纹。仿佛是活着的星河,璘粉顺着纹路的痕迹游移,组成类似眼睛的斑点。初见时还会因为它的熠熠闪光而感到震惊,可是再多看几眼,反倒觉得莫名的诡异和不安,那翅膀上的斑点如同无数双眼睛,盯着突然闯入的凡人。
不知道这只蝴蝶是死是活,宫远徴根本不敢发出半点声响,以往只知道蝴蝶脆弱又美丽,可再美的事物,变得如此巨大,都要叫人生出三分惊悸。
宫远徴就这样僵站了几分钟,直到确认那蝴蝶确实一动不动,才敢继续往前几步,只是他双脚刚踏上殿堂的地板,一阵悬空感传来。宫远徴脚下一空,又垂直往下坠去,这次不再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