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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六朝风物秦淮水(1 / 2)

士子雅集必有诗文。

虽然袁绶不像贾珠那么大手笔,但是好歹也声名在外,早就对刊印文集熟门熟路。因王枚吃的最快,正好多做一些,于是王枚又做了誊录官。

题目也不难,因为在座的举人、生员都是这一科要参加的年轻士子,叫守门的小厮随便抽了一本四书,按着人数翻至该页上取了前几个字,只几个年纪稍长的不免抱怨了一句“好些时候没有做过这等截搭题了”。

截搭题只在乡试之前的几个科场里有,在江南这等科考大省,截搭题不仅要文理做得通,还要做得妙。这反而叫几人记起来,问贾珠有没有截搭题,得到否认后才长舒一口气。

蒋学政任上确实没难为学子们出截搭题,但这万一答不好,呈至蒋学政面前,估计本乡的县尊都要恨他——哦你治下的文教,就这个成果啊?

等至酉时,贾家下仆来请的时候,众人方才从袁绶这里出来往河上行。此时将至暮,预备夸耀的人家早将灯船提前停泊在河面上。其他人还预备着等候亲友兄弟,有些甚至还要等候家中姊妹妻女。秦淮河上多娇娃,惟在如端午这样的节日里,江宁风尘女子能与深闺大院中的仕女在咫尺间欢笑。

崔原倒是也无亲人、也不会友,只像在京城一般一人一路跟着贾珠说笑,一直行至桃叶渡,方才看见和寸翰说话的游艾。

“光祖,”崔原走近时看见游艾额上密密的汗,吃了一惊问道,“你做什么去了?只你一人?”

崔原和游艾相处并不长,并不了解其家境。游艾知他意思,详细解释道:“家父在盐城,我并无兄弟,也无家室,所以我才一人在此。昨日时元你写好题目后,方才我看着叫各位上船的行首一一誊写了,风干后挂在船上。”

游艾才智平平,唯独“认真”二字上相处过的人再没不服的。崔原与之虽不熟悉,只看他每次受人所托,必披星戴月地做完才罢休,也难免动容。

游艾说完,便又匆匆跑去与各位来准备提前入舱的行首们接应去了。秦淮河一带各船各院的行首们,才华不输江南的士子们,几乎个个名动东南。按俗情,游艾为生员,亲与公府的贴身小厮去见她们交应,才不算辱没了她们。

崔原却有些不赞成,他知游艾并非那等轻浮浪子,便皱眉说道:“我只觉你对光祖,却有些像对你家清客相公。见这些行首们虽说外人觉着风雅,到底与他脾性不符,倒不如换了你家的人去。”

“不是我着意如此,而是光祖不安。”

贾珠说完,也没管发怔的崔原,看见一艘画舫缓缓驶来停靠后,在一众家人的围侍下登上了那艘画舫。

与其叫它画舫,不如称它为楼船。

这是极为笨重的船,吃水很深,在不宽的秦淮河中,仿佛是从秦汉古籍中走出的庞然大物。船上楼高十余丈,檐牙高啄,雕甍绣槛,几乎和河畔两岸的水楼齐平。

此时桃叶渡人语喧哗争渡,有小篷船挂着羊角灯,已经迫不及待地迎着沉暮率先亮了起来,星星点点地镶嵌在秦淮河上。崔原跟着贾珠一层一层地往上,直到站在第四层,居高临下地眺望着载着无数船舫的秦淮河时,他竟然有些莫名其妙地慌,忍不住转头问道:

“要开船吗?”

“不开,那些桥不够高,怎么开得过去?这楼船是拆开后在秦淮河上又拼建起来的。”

贾珠俯视着秦淮河,一时间竟也有些沉醉,一会儿方才从这等他不曾见过的江南美景中清醒,转头对周迩说道:“点灯。”

秦淮河船舫上的人,两岸水楼凭台而望的人,自聚宝门水关至通济门水关,乃至于栖霞山、鸡笼山上的人,仿佛都看见了烛龙火蜃在秦淮河中昂然抬头,接着仿佛听见了灯火震耳欲聋的召唤,前后蜿蜒停泊的数十的大船舫接连俱亮起了花灯。

宛如银河骤然落在旖旎的秦淮河,又似蜿蜒的火龙在粼粼水波上咆哮。

光耀天地,几如白昼!

在一片轰然叫好中,各船舫上扬槌击鼓,同时曾经做过国公仪仗、迎过圣驾的喝道官,或本人、或徒弟,在每艘船舫最上一层行首娘子的旁边,掀开帘栊,亮开嗓门高喝:

“请贵客登船!”

崔原恍惚回头问道:“这便是你瞒着我做的大好事?”

“我如何瞒你了,不是与你说要做雅集吗?”

贾珠不知为何站在灯影处俯视着整条秦淮河的热闹,看起来竟然有点冷淡:“画舫,名姬,花灯,美酒,诗文,还有金陵秦淮……雅吗?”

拿到请帖的士子知道这句“请贵客登船”,那帖上沾着金粉的笔墨便是这么写的。只是无论如何都不知竟是如此大的阵仗,恍恍惚惚地拿着请柬按图索骥得了上船的邀请。即便那些名动秦淮的行首娘子高坐上层,自己不能轻易上去一睹芳颜,也足够震悚沉醉了。

每船一位行首娘子,写着行首姓氏的宫灯被高高挑起挂在最上头。她们带着自家的同样知书达理的姊妹,为上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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