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隔好几天，小院里再次响起了许爷爷锯木头的声音，锯子有节律的来回拉动，编织成一首十分悦耳且催眠的歌曲。
打了个哈欠，林舒放下手里的书，从摇椅上坐起来，抬了抬沉重的眼皮。
春困秋乏，这样太容易睡着了。
拿着水杯，林舒去了前院。
许爷爷做木工活的画面很治愈，每次她都可以看很久。
“小林来了。”许爷爷笑了笑，把身旁的小板凳递给林舒。
“嗯。”林舒熟练地拿出自己的画本，翻开新的一页。
许爷爷工作的时候，她总会坐在一边安静地画画。
她有时候会画许爷爷做木工的样子，有时候又会画一些许爷爷做好的手工艺品，再或者没什么可画的时候，她会随心所欲地画一些自己想象的东西，想着或许有一天也能让许爷爷帮着刻出来。
“小林，看了这么久，要不要自己动手试试。”许爷爷递给林舒一把小锉刀和一块不大不小的木料。
“可以吗？”放下画本，林舒有些兴奋，她其实一直都想自己动手试试。
“没问题的。”许爷爷鼓励着，“想好要刻什么了吗？”
沉思片刻，林舒有了灵感，“我想刻一个木头的榴莲。”
“哈哈哈，小林的想法果然很新奇，不过这个对新手来说还比较难，很难刻出形。”
点点头，林舒觉得许爷爷的提议很有道理，“那我就做一只杯子，感觉还很实用。”
想法确定，林舒就开始行动，经过不断的打磨，修改，打磨，修改，林舒看着自己最后做出来的成品陷入了沉思。
“小林做好了吗？”许爷爷放下手里做了一半的木雕，将林舒做好的物件拿在手里来回看了看，“小林很有悟性，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听见许爷爷毫不吝啬的夸奖，林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没能做成杯子，反而更像是一个木盘子。”
“不打紧，边缘处理的已经很好了。”许爷爷拿起砂纸又帮林舒把粗糙的地方尽量磨平整，“这些工具你都还没学怎么用，只用一把小锉刀就能做成这样，小林的手很稳了。”
“真的吗？”许爷爷的鼓励给了林舒莫大的自信，她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要是她跟着许爷爷学的话，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帮着他一起分担一些，那么许爷爷也就不会那么累了。
“许爷爷，那我跟你多学学，你这几天能多教教我吗？”
“好啊。”许飞爽快地答应了，这么多年，他已经很久没有教过别人了。
说起来，如果真让自家这手艺到自己这就断了，百年之后，又有何颜面去见各位先辈呢。
——
接近凌晨，许知意踏着夜色回了家，寂静的小院里，只有一盏朦胧的夜灯亮着昏黄的光。
身上烟火味很浓，他打算拿上换洗的衣服，冲个凉。
轻手轻脚地开门进屋，却发现老头还没睡，在一口陈旧的木头箱子里翻找着什么。
“这么晚不睡，在找什么呢？”
房间里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许爷爷一跳。
“童童回来了，我在找你太爷留给我的笔记，我记得就放这里的，怎么找不着了。”
“那本书啊。”许知意从桌脚下抽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
“你，你，你，你怎么能把它拿来垫桌角。”许爷爷痛心疾首地看着这本凝炼了他家几代人智慧结晶的杰作就那么被用来垫了桌角，心里那叫一个痛。
“我不是看你也不怎么看吗？那天桌子腿坏了，我又没找到其他合适的，它又放在那里，我不就顺手拿了么。还有，我看小说里，那些牛逼哄哄的家传秘籍不是都放在这些地方吗？”
越说越心虚，许知意拿起衣服，一溜烟跑了出去。
“那个，我去洗澡了。”
“臭小子，跑的倒快。”
特意花费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许知意磨磨蹭蹭穿好衣服，从洗浴间里走了出来。
老头应该睡了吧？
悄悄把房间门推开一条缝，正要向里面瞧，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你偷偷摸摸的，是干什么亏心事了吗？”
许知意转头，就瞧见林舒趴在窗户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怎么会。”清咳一声，“我就是怕吵醒了老头，我去休息了。”
站直身体，把门轻轻推开，许知意一个闪身，跳了进去。
“奇奇怪怪的。”打了个哈欠，林舒放下窗子，又一头栽进了自己温暖的被窝。
她夜里浅眠，刚才听见院子里有声音，一下子就惊醒了，不过还好，是许知意。
——
十月刚到，天气总是时好时坏，昨日还是晴空万里，今日天空看着又变的雾蒙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