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神祝福了什么?这世界上那么多期许。
“阿除!我喜欢你……希望你,停。。。”
伊时的声音逐渐小声,所谓祭神仪式,成神不过是成为神的容器,供神驱使。
她不要那样的神,需要牺牲别人为代价,她要的是对她这样胆小的人会伸出援手的神。
可是晚了,除打开了房门,跟在诺荣身后往神祠去了。
除是听到了伊时的喊声的,却误以为是错觉。
毕竟多日不见,这么重要的仪式,如果她在的话。
当屋内泄露出的光线熄灭,伊时的希望也被无声浇灭。
他不会再回来,那些人进行演练后,会直接进入流程,直至子时祭神。
以往的“中元节”仪式,都不过是神婆领首走个过程,以表诚心。
她不能让他一去不返。
这一夜,本应寂寥的山林神祠热闹非凡,灯火掩映,人们齐聚,为祭神之佑护作式。
打开往通之门,与神言。
除手中捧着打磨多日的圣物,身着沉重的祝祷服,眼神中毫无波澜,走至祭台中央,将圣物献上,伴着鼓乐,舞祷起来。
人群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无人不在注视着这神圣的一幕。
虽不至子时,但或可阴阳时至,往通开启。
伊时怎么挤也挤不进去,诺荣的手下还将她给拦着,她真的气不过,踩了那两人一脚,跑了。
她必须想别的法子靠近祭台。
“踩高跷……”“爬树!”
在这两者犹豫间,她还是选择了最擅长的爬树。
她从小木屋搜罗出一堆黑色的布料,穿成了小黑人,选好最近的一棵树就往上爬。
可惜,关着她的家人控制她的食量,她根本没有什么力气。
唯有信念支撑着她一点一点,抓紧了树皮,否则不进反退。
祝祷者开始念晦涩难懂的祝祷词,伊时心急如麻。
这些词在她看来,就像是誓言,一旦说出口,就是把自己给卖了。
她一鼓作气,加快速度,即便树上尖刺划破皮肉,也不停下,心里期望着自己的神明可以念的慢一点。
在她心里,她的神明不懂这些阴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让他相信她。
她知道,她的神明不曾垂怜她。只是误打误撞吧。
可她再急也没有用,除平稳的顺利的念完了祝祷词。
伊时心一沉,再没有什么办法,替他成为那个献祭者吧。
这是她最后能做的。
她挑准时机,往下一跃,人群中早有人发现了她,在小声议论着,以前可没有这一环节,却没有人大声质疑。
因为他们不敢在神的面前放肆。
“阿除!”
就在他以为又是幻听,却有人从左边的树上掉了下来。
不幸的是她崴了脚,幸运的是她只崴了脚。
以防在祝祷者旁边指挥、维持秩序的人抓住她,她冲上前去,却因力量没控制好,扑倒了对她向来毫无防备的除。
“除没有做错任何事!不应该被牺牲!”
伊时对着除大喊,却是说给现场的人听。
除被吓到了,也不太敢动,他不知道她从上面跳下来伤到了哪里。
“有什么,就冲我来!”
伊时的胆小是出了名的,村里的孩子都不愿意跟她玩,“一跟她玩,她就会哭哭啼啼”。
可谁知道,在除面前,她从来都兴高采烈的样子。
也很勇敢。
6.
如果神明会落泪,那会是因为什么?
除感受到一滴湿润滑入自己脖颈间,细听,却发现是少女在哭。
“遇到你之前,我没什么期待,只在荒芜中静静等待死神的降临。”
“遇到你之后,我找到了意义,是你将我的心神唤醒。”
“想与你一起,好好活下去的。”
伊时一鼓作气冲上祭台,用刀迅速割破手掌,以血为祭,结神契。
“伊时!”
血滴落在圣物之上,仪式启动。
除愣在原地,他不知道这种情况何解。
在这种方面上,她比他懂得更多,他的外婆只希望他做个无知的容器,不会告诉他更多。
下面围观的人们依旧议论纷纷,又跟着主持仪式的人跪拜下去。
一阵大风拂过,似乎真是神明显灵,诺荣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指南针表,嘴角上杨。
伊时看准时机,用刀切断圣物,并将其丢入火中焚烧殆尽。
再以自己的死亡换取神明的原谅。
她可不是合格的容器,她从来不信神。
众人看着她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