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透了。
事情朝着我没办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久未有人居住的宿舍里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这间属于我的宿舍没有上锁,灯光照得房间明亮起来,主人离开后,大部分东西都已经被收拾走了。
我站在洗漱台面前,用纸巾擦掉镜子表面的灰尘,瞅着这张生机勃勃看上去健康得能当场做上十套运动体操的脸,让人根本想象不到三小时前我还躺在床上差点离开这美丽的人世间。
记忆不会和骤然的痛苦一样逐渐消弭,虽然模糊,但我还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我吃上了五条牌唐僧肉,而且茹毛饮血,毫无用餐礼仪。
挠头,叹气,纠结,挠头,叹气,如此反复。
我的猜测成真了,我要继续活下去,只能靠五条的……身体,呃,不对,血肉。
吃饱后身体已经没有任何不适,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仿佛从未出现过,好家伙,五条悟对我来说到底是什么灵丹妙药?
连味觉都被改变了啊喂!吃起来一点血腥味都没有真的科学吗!瞬间感觉我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啊!!
这种进食条件听上去很像是怪物,比如吸血鬼什么的。
我的脑海里闪过以前看的一堆小说剧情。
我该怎么办?这一次或许是因为濒死求救五条没有推开我,那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双方不可能一直无条件的索取与给予,我付不起任何报酬,必须找到替代品,越快越好。
要是没有办法,我只能坦白一切把自己上交给家入同学做实验。我长叹一口气,不好意思地去找家入同学借了套换洗的衣物清爽地泡了个澡,暂时在她宿舍休息,明天,明天再说吧……
怀着不安的心情,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很久,我终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梦,又是梦,我想。
蝉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炎热而平常的夏日,阴暗的小巷里总是有见不得光的恶意弥漫,影子们一拥而上地围住我,厚重得透不出一丝光亮,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从喉咙里发出的笑声回荡在被剥离的灵魂中,从左耳到右耳,充斥在脑海中。
“是她吧?真让人讨厌,丑八怪。”
“喂喂,那是什么眼神啊,恶心死了。”
“随便怎么样都可以吧,反正这家伙也没有人在意~”
“你们这样不好吧?下手轻一点哦。”
吵,真的很吵,胃部一阵翻涌,嗅到的味道也是如此令人作呕,如同下水道中腐烂多时的尸体沾染着劣质的香水,好想吐,恶心……等等,那是什么……好丑,好可怕……它蠕动着过来了,它想要吃谁?
撕咬血肉和骨头的声音从未如此刻一般清晰,我浑身冰凉地僵在原地,头脑一片空白已经不能思考,尖叫声和哭喊声此起彼伏,断肢与血液在身旁流动,这是如此可怖的场景,仿若人间地狱。
“八重!救救我!救救我!!”
“求求你!好痛啊啊啊啊——”
“啊啊,是你对不对,都是你!!”
好恐怖。
好可怕。
好痛苦。
我无法理解眼前看到的一切,有一瞬间动了动指尖,但有什么东西像针一样深深刺进我的心脏,使人锥心刺骨,动弹不得。
我能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我什么也,什么也……
我明明什么都做不了啊!所以这……
怎么会是我的错?!
不知道过了多久,蝉鸣声再次从耳边响起,身体已然变得麻木,视线中一片血红,我感觉到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少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喂,你……”
我木然地转过头,大概像死人一样的面孔让来人的语气有点迟疑,白发少年顿了顿,竟然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为什么不用你的术式?
——你要不要做咒术师?
熟悉的声音,我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五条悟,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疯狂大喊道:“我不要!我再也不要做咒术师了——咒术师见鬼去吧!!”
五条悟像白毛索命鬼一样在我身后紧追不舍,追了整整一天一夜,追上来提着我的后领,嘴里还叼着五根棒棒糖,恶声恶气:“不可能!你要给我写检讨、抄作业、买甜点、陪我打游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祓除咒灵!绝对不会有假期!”
我一下子被这噩梦吓醒了,浑身冷汗,后半夜一宿没睡得着觉。
“八重,你还愿意当咒术师吗?”
夜蛾校长办公室,我收到了来自校长的询问,毕竟我曾经说过后悔当咒术师之类的话,在咒术界无法忍受这样的日子而回归普通人生活的咒术师并不少,夜蛾校长在给我选择,要是我说不愿意,他也表示会在审查无误后处理好我的身份证明,让我重新当一个普通人。
前提是我现在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