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骨法阵往往呈现的是这个尸骨记忆最深,情感最为复杂强烈的片段。然而,微生聿鸢的记忆却是从很久很久之前的幼年开始的。
只见约莫五六岁的微生聿鸢紧闭双眼,躺在床上假装睡觉,耳边却是父母争吵的声音。
微生父亲狠狠地给了自己妻子一巴掌,气愤道:“你为什么要和陈先生睡在一起,他是聿鸢的老师呀,孩子若是长大知道了,该有多难受?”
微生母亲哼道:“还不是怪你没能耐?但凡你有点出息,我会和别人搞在一起?你看看这家徒四壁的鬼地方吧,我跟你在这破屋子里生活了将近十年,我受够了,受够了!!!”
最后一句,饱含委屈多年后的情感爆发。南川心道:“夫妻二人一个气愤妻子出轨,一个忍受十年贫苦却依旧贫穷。每个人都有争吵决裂的委屈,然而,最委屈的还是只有五六岁的孩子。”
被窝里,微生聿鸢紧闭双眼,泪水却从眼角滑落,小小的身体不断颤抖,仿佛只要不睁眼,父母便不会离自己而去。
可夫妻二人越吵越凶,最后终于动了刀子。在刀尖刺向微生母亲的那一刻,找过来偷情的陈宇恰好发现了情人的窘境,他立刻从身后勒住了微生父亲。紧接着便是桌椅倒地,沉重物体被拖动的声音。以及,清洗的水声。
窗外,雷电交加,将这一晚的罪恶遮掩。再睁眼,微生聿鸢的母亲告诉他:“父亲外出讨生活了,我们聿鸢要好好听话,好好读书,好吗?”
或许是太过年幼,或许是没有看到父亲的尸体他就不算死亡,微生聿鸢默默点了点头,拿着书包和菜饼子,就去了学堂。
一上午的时间,他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小小的人儿不断回想着,父亲到底怎么样了?他会不会真的出事了?
这一念想不断刺激着微生聿鸢,终于,他忍不住翘课回家了。他要大胆些,直接问母亲父亲的真正下落。
然而,一回到家,他就看到家门紧闭。现在是白天,又不是农忙的时候,母亲这是去了哪里?微生聿鸢心生疑惑,本来就是找母亲问个明白的,见没人在家,抬腿就要去别处寻。
没走几步,忽然,一道熟悉的呻|吟声从屋中传去。那声音似痛似怨,却莫名带着些快乐,无论如何,那是母亲的声音。既然她在家,那微生聿鸢就不用去别处寻了。
他熟练的翻过家里的矮墙,走到母亲房前,还未进入,便从破旧的窗子旁看到他的母亲赤.身.裸.体和同样赤.裸的陈先生交叠在一起。二人颠鸾倒凤,满身大汗,香艳背德,极为快乐。
小小的人儿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他傻傻地站在门前,听着母亲的呻|吟与撒娇,以及陈先生的嗤笑:“微生早就该死了,你只有和我在一起才是最快乐的。”
微生母亲娇声道:“别提那死鬼,昨晚我差点被他杀了,要不是你来了,恐怕现在我们已经阴阳相隔了。”
陈先生不断抽动着,语言也越发狠厉:“还别说,你家那口子的骨头还挺硬,我差点都砍不动。好在野狗可不挑肉吃,这才把他处理好了。”
微生母亲笑了笑,爱抚地攀上了情郎的腰,却在转头间惊地魂飞魄散。
陈宇见状,随着她的目光去看,只见小小的微生聿鸢睁大眼睛看着床上这对正在交|欢的狗男女,许是因为年幼,并不能明白眼前的景象。
所以,当陈先生肆无忌惮地掰过微生母亲的脸,重重吻下去时,微生聿鸢依旧没有反应过来,那是对他的不屑以及对父亲的嘲讽。
南川感觉到微生聿鸢当时的心情除了迷茫不解,什么都没有。没有恨,没有愤怒,甚至连最基本的失望也没有。
就这样,一晃十年,微生聿鸢到了可以参加科考的年纪。
而他也明白了当初母亲和陈先生对自己的父亲做了什么。曾经的迷茫化作心底的恨意,却在无数个夜晚看着桌上的书籍生生压了下来。父亲希望他能参加科考,改变家庭的前景。微生聿鸢的文采很高,他不愿意自己的才华被埋没,只能忍下心中的仇恨,待高中之时,一定亲手将陈宇问罪!
虽然与母亲关系冷淡,微生还是告知了她自己要参加科考的重大决定。然而,本是前程远大的抉择,却被有心之人阻挡了。
南川看见,那时还不叫西山村的大永村村长白勇,为了让自己的儿子高中,竟然派人偷走了微生聿鸢的准考章。微生聿鸢刚好撞上来人,自然跟去了村长家讨要。
村子里的人,都是爱听闲话爱看热闹且不嫌事大的。见有人敢在村长家闹事,皆围了过来。
微生聿鸢并不是个爱招惹是非的人,可是那枚准考章是他的未来,他不能不要!
于是,他站在白勇家门口,朗声道:“村长,我刚才亲眼看到你家长工李德偷了我的准考章进了屋子,还请您换回来。”
白勇开门后,虚伪地朝微生聿鸢道:“聿鸢呀,我并没有看到你的准考章,是不是你看错了?”
微生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