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星辉,月光自天际跌落而下。
我披着少年甩给我的带着鼠尾草香气的外套,脚步轻盈地踩着他的影子,路灯暖黄的光倾泻在少年不算宽阔的肩头,给人蒙上一层柔软的滤镜。
不过攻略对象三号,实在是个和这种温暖氛围很好不搭的人,我能感觉到他每一根头发丝都流露着不自在的味道。
“系统,我敢打赌,他现在一定在后悔。”
【是的,他在后悔一时心软捡回了一个大麻烦呢】
系统幸灾乐祸
“喂——你这个女人,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
似感知到了我的注视,狱寺隼人眉头一皱,目光瞬间就气势汹汹地转了过来。这幅神情的存在感是非常强烈,几乎盖过了周遭的一切,叫人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直面其锐利的锋芒。
但也这正是在这一瞬间,我无比敏锐地捕捉在埋之其下的色厉内荏,是一只在失去母亲、草原上流浪了很久的小豹子,它示威地对你低吼,张大嘴巴
可倘若你伸出手轻轻碰一碰它的乳牙,就会感觉到它甚至不敢合上嘴巴,唯恐一不小心伤到你。
——绷带值20%
“哎呀,别这么生气呀。”我缓慢地露出了一个微笑,“我只是感觉到,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不、不是,突然说这种话!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啊!”他瞬间就转头环顾四周,在确定了这条街这有我们两个人后,才几近崩溃地将通红的脸埋进手心里。
【狱寺隼人好感度+4%,当前好感值30%】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出来了。
谁信了那才是小傻瓜呢。
但可能是今晚的夜色太美了吧,我难得没有生出一点和系统的炫耀的心,只是跟在少年身后用中文轻声哼唱起了在没有被系统选中之前,奶奶时常唱给我听的乡间小调。
我有些想家了,那是在中国最北的地方,每当飘雪的季节,天地间就会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我和伙伴们会在松花江厚厚的冰层上奔跑,迎着凛冽的朔风,自由而肆意。
“这首歌名叫什么?”
在我唱完了好长一段时间以后,我才听到了来自狱寺隼人的问话。
似乎主动向我搭话让他觉得很不好意思,我目睹到了盘桓在那白玉般脸盘上的,一片足以燃烧整片天空的红霞。
“很安心吧?”我神色柔和下来,“这是讲一首牵着孩......恋人的手回家的歌。”
【你刚刚明明想说是孩子吧】
系统拆台道。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又听不懂中文。”我笑嘻嘻地回应。
【是吗?小心翻车】
系统正在翻看场景重现,不知道它翻到了什么,突然发出一阵让人不爽的阴笑。
“他总不可能录下来吧?”
【这可说不准哦】
从河岸到狱寺家的距离并没有很长,但是狱寺却在家门口犹豫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看看门又看看我,让我不得不怀疑他其实还在犹豫是否该把我丢掉。
所幸,在上一周目我成功向太宰治学得了一手得寸进尺的好技巧,就是不知道系统还会不会让我重新攻略半失败的世界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我想,用太宰治的方法对待太宰治一定会很有趣。
“还站在门口干什么呀。”我摸出了在路上就顺进口袋的钥匙,热情地揽住了他的肩膀,反客为主,“快进来啊!”
一瞬间,那凶巴巴的眉眼就又皱了起来,我猜想他大概是在纠结先吼“你这个女人为什么会有我家的钥匙”还是“这到底是你家还是我家”,所以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挣脱我的手。
于是我赶忙卡在他发怒的前一秒,冲他露出了可怜巴巴的眼神:“不要总是这么凶啦,这对青少年的成长可是很不利的。”
——哇呜,表情、表情瞬间更凶了
“好了嘛,年轻人,别总皱着眉头了。”我伸手去揉他的眉头,再度挂起了没什么心机的笑,“会把好运气吓走的啦。”
“根本就没有那种说法。”他没太用力地扯开了我的手,语气带点微妙的不爽,“既然到了我家就要遵循我的规则,不许对我动手动脚!”
“知道啦——”我拖长了声音,跟着他进了屋子。
回到家的狱寺仿佛和卸下了什么似的,神色稍稍沉寂了下来,但是在瞪我的时候,又会显得格外有生气。
“也不可以碰我的,等等,你这个女人!那本——不准!”
“啊?您说什么?”
此时的我已经霸占了他家柔软的沙发,捧着一本名为“月刊世界之谜与不可思议”的读物,冲他扬起了一个非常友善的微笑。
但他却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奇观了一样,后退了一步,双手撑着桌子才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