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安,我想家了。」
“埃尔维斯侯爵生前与杜乐莎夫人不住在山庄,现侯爵袭爵后,夫人才搬进山庄的。”管家礼貌地回答兰与琴酒的问题,“如果二位想去他们的故居调查,那里已经成为福克斯家族捐赠的花园博物馆,在爱丁堡。”
“从山庄开车过去大约要三个小时。”他看出小情侣的意图,体贴地指明路线。
“苏格兰风光真的别具一格啊!”兰坐在去爱丁堡的车上欣赏沿路美景。
“喜欢这里?”琴酒手指敲敲方向盘,小雏菊想定居在这的话...反正他都没有意见。
“喜欢归喜欢,我还是觉得我们的家最好。”她从巴尔的摩离开的时候,还以为是一趟短途旅行,可叹世事无常,中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尤利安,这段时间你回去过吗?”
“没有。”琴酒回想起兰被园子送入伦敦私人医院的第一天...
“伤者腿部枪伤,手臂几处擦伤,至于为什么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还要进一步验血检查。”主治医生跟园子说话时还在擦汗,他身边站着的漆黑高大的男人气场太过恐怖。
“我通知了兰的妈妈,妃律师。她的航班已经落地。”园子点到为止,琴酒没说什么,给了她一个电话号码,当天就收到了妃英理要见他的消息。
深夜的医院走廊不复白日里的忙碌,护士们都在护士站,琴酒的靴子在地砖上踩出有节奏的回响。头顶一盏灯忽明忽暗,在一排暖白的灯光下格外突兀,琴酒不算是注重仪式感的人,但此情此景还是让他心头一沉。
光从兰病房的窗口映出,他站在门前曲起手指,停了一下才叩叩地敲响三声。房间内窸窣声停止,高跟鞋刻意放轻步伐的声音响起,琴酒后退半步,门开了。
妃英理穿上高跟鞋从不轻易仰视谁,无论从身高还是智商,但眼前园子声称是兰男朋友的男人,还是让她仰起了高傲的头。
进来说。她余光扫过走廊拐角处打在地面的一片阴影,那是大小姐偷听的影子。
园子看琴酒跟妃英理进入病房,侦察任务到此为止,揪着的心忽然放松下来。妃律师虽然严肃到恐怖,但她认为先让她知道兰和琴酒的事更为稳妥。至于琴酒...如果他不能得到妃律师的认可,即使有兰偏袒,时日长了两人也难以继续。
琴酒进入病房立刻就想去看兰,他的小雏菊安然地睡在病床一侧,床头灯被挪到侧面,看不清她的脸。
她身上没有挂什么仪器,让他松了一口气,受伤的腿被被子挡着,又让他担忧起来。他不想她身上再留下伤疤了。
“就在这说吧,黑泽阵先生。”妃英理冰冷地制止他。与兰的父亲毛利小五郎不同,她母亲只是站在那里,就不容他逾越一步。
“妃律师。”他强迫自己收回目光淡淡颔首,两人都是聪明人,不费那个时间寒暄。
“你在FBI是挂了名的,要如何说服我接受兰和你在一起。”妃英理的客户中不乏有罪之人,琴酒应该是她接触过最危险的人物之一,不止琴酒,她也感觉到巨大的压力。
“困扰我的并非FBI,毛利兰也不会被虫子困扰到。”这是一句投名状,毫无保留地展示他的实力。
“那么,组织呢?”妃英理从园子那听说之后立刻让助理整理资料,居然真的获得一些蛛丝马迹,但对于曾属组织核心的琴酒来说,她的信息还是太少。
“黑夜会更替却不会消失,消除组织的困扰取决于谁坐上交椅。”乌丸莲耶只是地下世界犯罪链条的一环,那里的竞争远比现实生活激烈。他作为Boss也要时刻警惕组织内部的背刺以及外部虎视眈眈的眼神。朗姆之死折断了他最有力的羽翼,即便新的朗姆会出现,是否与他一条心谁又知道呢。
“你不想亲自坐坐吗?我可以帮你。”得到一位业界闻名的律师的支持无异于拥有一个律师团,对于开拓地下商业版图有何等便宜自是不用言说。妃英理的试探直接又一针见血,巨大的诱惑摆在面前,是许多高智商罪犯也难以抵抗的。
“在将来,我确实需要妃律师的支持,但那个位置,我没兴趣。”琴酒不是不能将乌丸莲耶取而代之,但坐其位就要谋其事,每日被阴谋与欲望束缚,与置身地狱有何不同?
他目光越过挑起眉的律师,温和地落在沉睡的女孩身上,突然就想起了她最喜欢的素描和草坪上的小棚子,冷血的杀手在谈判的关键时刻,难以抑制地想家了。
“我可能偏爱养花。”他手指碰到了手机屏幕,幽幽绿光亮起,妃英理看见他屏保上女儿比着耶的绿油油的笑脸。有些无语,但也算触碰到女儿与琴酒相处的点滴。
“几年的感情被一剂药抹光了,你还这么执着?”她嘲讽着继续施压,似乎并不相信他这种人会动真感情。人情冷暖她早已在一桩桩案件中看尽,客户们总会对她说出最真实的想法和最肮脏的手段,普通人尚且如此,更何况琴酒。
“她只能是我的。”琴酒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