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紧握着枪,就无法抱紧你。」
“Angel!”贝尔摩德立刻拔枪支援,另一颗子弹却擦着她的发丝进入了海蛇眉心。
琴酒把狙击枪扔给贝尔摩德上前抱起倒地的兰,却在看到她被血迹侵染的衣襟时怔在当场。他想掀起衣服确认,颤抖的手却没勇气前进分毫。
贝尔摩德看琴酒盯着那团血迹没了动作,就知道他误会了,“那不是Angel的血,你冷静点。”
兰适时地发出疼痛的抽气,才把琴酒从悬崖边缘拉了回来。他似是点了点头,幅度微小到贝尔摩德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不远处停着琴酒的悍马,他把兰血流如注的腿抬高,抱着她坐在打开的后备箱。
“尤利安…”子弹没有穿透她的腿已是万幸,但狙击弹的威力更大,兰疼到想要尖叫,又生生忍住。
琴酒拿走她脸上属于和叶的伪装,把左臂卡进她的齿间,“没事了,毛利兰,你做得很好,什么都不用再想了。”他抱着女孩低声安抚,墨绿色眼底是从未有过的暴虐。一枪杀死海蛇简直太便宜他,他恨不得把他身上每个关节都打碎。
“Angel,麻药过一会才会发挥作用,你忍一忍。”贝尔摩德打开医疗箱,拿出药品器材开始给兰处理伤口。
兰闭着眼胡乱点头,不知不觉眼泪流了满脸,她大口呼吸缓解疼痛,四周全是女孩隐忍的气喘。
“不用忍着,我在。”琴酒小心地把兰拥在怀里,他想紧紧抱着她,又怕抱紧她会牵动伤口,她后背被冷汗湿透,他却不知道还能如何替她缓解。
好疼!实在太疼了!她在酒精冲洗伤口时重重咬上琴酒小臂。上一次肩膀中枪她很快就晕倒,没有经历处理伤口这一过程,而此刻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小腿出被子弹划开一个口子,她能听见血液往伤口处涌再滴落到地上的声音,鲜血抽离躯干让她发冷,窝在琴酒怀里不住冷颤。
琴酒把兰裹进风衣,杜松子冷香与杉木独有的味道将她笼罩,原来尤利安也可以这么温热,她意识模糊地想。
“呜——”贝尔摩德用纱布给她止血的动作终于让她痛哭出声。
“快点。”琴酒冷然催促贝尔摩德,去擦女孩泛滥的眼泪,心口仿佛被利爪攥住一般。他自少年时就受伤无数,甚至可以面不改色地冲自己开枪,如果疼痛可以替代他绝不犹豫,即使追加百倍也不会皱眉。
兰渐渐脱力,琴酒发觉咬着他的力气变弱,赶紧抬起她的脸查看瞳孔。
“毛利兰?听话,不要睡。”麻药渐渐发挥作用,疼痛已经在可忍受的范围内,兰的意识开始回笼,从琴酒的低语中辨认出茫然与害怕,尤利安果然情绪充沛呢。
“切,尤利安,你还不是叫我毛利兰。”她虚弱的调侃在琴酒听来简直是救赎的圣歌,冰冷的嘴唇印在她额头,闭了闭眼敛下翻涌的情绪,“嗯,兰。”半晌,兰听见他轻声道。
贝尔摩德听到兰开始与琴酒聊天,也松了一口气,开始着手缝合伤口。
有了麻药,兰整条小腿都没有知觉,但针线穿过皮肤的触感还是让她心里发毛。
“贝尔摩德小姐,你可要给我缝好看一点。”她把头靠在琴酒怀里气声道。
“放心,保证你连疤都找不到。”
“贝尔摩德小姐,你和尤利安共事很多年吧?”兰对琴酒的过往十分好奇,但这个男人总是三缄其口,现在她作为伤员,趁机从贝尔摩德嘴里多挖出一些,他肯定不会阻拦。
“Angel想知道什么?”贝尔摩德一听就知道兰的小心思,她幸灾乐祸地看着琴酒,还真有一个不得不说的故事。
“可不可以给我讲讲尤利安的趣事啊?”琴酒闻言淡淡扫了她一眼,脸色和嘴唇还很苍白,嘴角却挂着得逞的笑意。
“都是些无聊的事。”他无奈低声道,把女孩又裹紧了一些。
“哦?我还真想起一个不得不说的故事。”贝尔摩德细细地将伤口缝合,她和琴酒的记忆同时回到那一年的那一天——
铃铃铃。
闹钟响了足足五分钟,浴室门才被一道结实有力的手臂打开,积压的白雾争先恐后从缝隙出逃。
琴酒赤脚踩在地板上,修长苍白的小腿随着他走动隐现雕刻般的肌肉线条。
银色长发尚未及腰,湿润的刘海微微撇向额头两边,露出隐藏的墨绿色瞳孔。
黑色浴袍松散地系在腰间,他拿起手机按掉闹钟,水珠残留在屏幕上,放大了日历上的日期,12月31日。
镜子前,剃须刀、泡沫与毛巾在洗漱台依次排开,他给自己挤上牙膏,一边做口腔清洁一边打量镜子里的脸。苍白的皮肤好像永远不会晒黑,眉宇间的凶恶如有实质,连皱纹都不敢停留,高挺的鼻梁让轮廓更加立体,无论从正面还是侧面看,都符合欧美女生对野性男人的审美。
即使是一年一度的年会日,琴酒也不会在外貌上多做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