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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皮讨封(1 / 2)

邗水波光粼粼,漕运的货船在前乘风破浪,提前打了招呼的几艘渡船在后逐浪而行。邗水起了雾,雾中的两岸青山神似泼墨写意而成,清风吹动薄雾,深深浅浅的山影中似有潜龙在渊,在山中雾里甩头摆尾。

航运为业的船户边半落帆边用地方口音吆喝着:“龙王爷出行喽。”

薄雾渐浓。

几艘渡船便相继燃起了灯,灯光四周可见细如牛毛的雨珠。

漕运货船灯火通明,载人渡船点点华光。虽不如昨夜傍晚明灯傍船似繁星的渡口震撼,却也为这幅水墨画增添了几分鲜活的意境。

两国征战没能影响这些讨生活的漕运人。

渡船船户面带憨笑,在邗水穿行对于他来说是生计,也是寄托。

每当看到逃难的百姓,他都不由感谢祖上传下来的控船术。

乘坐渡船的商贾也在微笑,虽然他们互相抱怨着这一趟利润微薄,赚的是辛苦钱。但掂量着沉重的褡裢,他们心中已开始盘算下一趟行程该如何走。

越朝背靠渡船栏杆,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受扑面的霏霏细雨。

两岸鸟啼兽鸣,尽是自由自在。

邗水波浪缓和,渡船跟着漕运货船行了一阵,已能瞧见渡口穿透水雾的光亮。

一行三人下了渡船,越朝再度回到了瓜州古渡。

从瓜步渡口到建康府的船每日都有。不巧的是今日河面起了雾,加上天色渐晚,船户们都不约而同的停了摆渡。

越朝预订了一家姓余的船户,明日清晨出发。

若临时有事无法出行,定金就归船户。

听到船户的姓氏,海赤罗周身生人勿近的冷冽之气更甚。

越朝不禁调侃道:“小红,怎么听个姓氏都受不了了,一个村里同姓的人多了,还是你想到了什么不该回忆的事?”

海赤罗默默瞅了眼以障目符化作寻常娘子的越朝,提醒道:“你该去练制符了。”

燕赤霞笑着搭腔道:“师弟,恐怕你今日当不成夫子了。我与越朝娘子约好了,借她的嗅觉寻彭侯踪迹。”

海赤罗了解自家师兄的本事,他真想寻彭侯,绝对不止一种办法。

燕赤霞此举,多少有些刻意逗弄他了。

不愿助长燕赤霞气焰的海赤罗,平静的吐出个“哦”字,冷淡转身走向紧邻渡口的民居:“我去找个住所,做完晚课再谈其他。”

“小海红儿,记得给我买些当地的美酒,等我回来共饮。”

“师兄且去忙吧,我会忘记买酒一事的。”

将自家师弟逗毛了的燕赤霞,并未有半分惭愧之意。他邀请越朝,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人烟汇聚的瓜州渡,刚入山林,他摆摆手阻止了要变成嗅觉灵敏形态的越朝,反而询问起这一路海赤罗的经历。

越朝立刻明白了,燕赤霞是故意逗弄海赤罗,好借机向她询问他不会多说的事。

揣摩着燕赤霞的意思,越朝捡着无伤大雅的事说了。

燕赤霞收敛了平日的嬉笑怒骂,眸光深邃的瞅了她一会,讲起了海赤罗的父亲——隐于深山古观,吸收了其妻澄棠道人部分精华,导致半身木化的洒扫老道。

因木化,曾经的道子如今周身迟钝,自知无法照料海赤罗起居。又因妻亡,他道心有损无法面对独子,道法再无进展不说,还不敢与海赤罗相处。

导致海赤罗从小父母双失,性子安稳沉静的过头了。

越朝纳闷道:“你同我讲这些做什么?”

“海红没什么朋友,从小性子孤僻,连读书都要往角落里走。”燕赤霞此时,多少有了几分师兄的模样,沉声道:“师父曾给他算过一卦,说他命里注定有一场九死一生的劫难,若他能放下执念方可转危为安。”

“那你应该去开导小红。”

燕赤霞叹了口气,故作难受:“我这做师兄的苦口婆心终究比不上女郎的几句吴侬软语。有一天他执意去寻不动和尚,还望你替我劝他一劝。”

“我也劝不动情急之下动起手,燕大侠你不会拉偏架吧?”

燕赤霞愣了下,开怀道:“当然不会。”

一只夜行的雕鸮被燕赤霞的笑声惊醒。

它迈着穿了双羽毛袜的双腿在树梢跳动几次,白褐羽毛相间的面盘对准了不远处同样被笑声惊动的黄鼠狼。

它瞳孔上方形似V形眉的漆黑翎羽随风颤动,橘黄色的大眼紧紧锁定住了探头探脑的黄鼠狼。

形似腊肠的黄鼠狼似是感知到了危险,猛然向林木更多的地方窜走。

雕鸮拍打翅膀,它羽翼扇动带出的风声微小,令黄鼠狼分不清它进攻的方向。

黄鼠狼眼睛一转,转而向燕赤霞的方向跑去。

雕鸮修长锋利的禽爪划过黄鼠狼的颈毛,被它靠树木走位避开。黄鼠狼三两步窜到越朝跟前,人立而起连连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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