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求。
几个刚入城的商贾同样看完了告示板的榜文,小声讨论起来。
“盱台的漏泽园竟要人?”
“想来是战事吃紧,掩埋处理尸体的人手不够用了吧。”
“军中的事哪用得上漏泽园的人?”
“无论军中事务还是县衙民政,不都是盱台知县兼任?说不好,反正与我们干系不大,不如赶紧抛售了货物早点走下一趟吧。”
“唉,趁着没打仗,能多跑两趟就多跑两趟吧。”
几个商贾说话间,一小队人马走进城池。几个衙役领路跟随,押运着三辆轮车向城中驶去。为首的锦衣青年未着甲,穿着书生袍似有功名在身,但举手投足间带有明显的武将气质。
被战事影响的盱台百姓,早习惯了戎装兵士的出入。这队显眼的人马进城,往来行人亦没有多少人围观。
反倒是为首的青年经过茶棚,瞧见窗边饮茶论道的海赤罗和胡道人,与旁边的军士嘱咐一声,他径自走进了茶棚,“把药材送到安济坊许大夫那,你就领人先回军中吧。”
军士颇为尊敬的抱拳:“好的,曲郎君。”
随即,身披赤红戎服的军士抬臂示意,押运药材的小队再度有序的行进。
海赤罗和胡道人本临窗坐着论道,曲姓青年上楼后,胡道人率先停止。眼见茶棚窗边变成了三个人,越朝本着凑热闹的心思往回走。
胡道人站起身笑着为曲姓青年介绍道:“曲郎君,这位是我道门左圣法派的高徒,赤罗道兄。”边说着,他边走到曲姓青年身旁,稍微落后半步,热络道:“曲海郎君是泗州曲家一脉的独生子,他年少有为,不光是盱台知县的左膀右臂,亦暗中负责邀请周遭道友的事务。”
“曲海,家中行三,现还是一介白身。承蒙不弃,称我为之潮便好。”
越朝上楼时,正听到三人互相介绍。
曲海介绍完后,不忘感慨的赞誉道:“久闻左圣高徒不凡,没想到除了燕兄,赤罗道长同样气度不凡。”
被恭维的海赤罗并不觉得开心,他神色淡淡,不自在的拱手应声。
海赤罗不喜外人把他与师兄比较。虽然他与燕赤霞感情颇深,但他不愿仗着燕赤霞闯出的名声在外招摇。
曲海以为海赤罗不信他,略微解释了他称呼燕兄的因缘,道:“我曾承蒙燕兄帮助,解决了一件难事,自此我与燕兄以兄弟相称。燕兄同我说过,他师门人丁单薄,他这一代,除他之外仅有个师弟。”
越朝不由看向海赤罗。
最初这道士还骗她师门兄弟三千,敢情吓唬乡下妖怪呢?
频繁被他人提及燕赤霞,海赤罗心中别扭,不知该怎么客套。他简单应和了个“嗯”字。
曲海见海赤罗神情仍不熟络,笑容同样淡了。
将门出身的曲海,平日早习惯了众星捧月。若不是对燕赤霞由衷佩服,他不会三番两次的主动向海赤罗释放善意。
为混进城,今日越朝刻意用障目符幻化成柔弱无骨的女娘。
在曲海看来,赶路偏要带个柔弱娘子的道士,多半没什么毅力。
思及燕赤霞,曲海说话间不由带上了一分怒其不争的劝诫味:“燕兄曾与我夸赞道长资质过人,道长可知若没有经年累月修道的毅力,就算名师教导又能学到几分本事?”
海赤罗性子淡漠不喜同人深交,又不是痴傻。他听出曲海的意思,当即冷脸蹙眉,连表面应付都不愿意做了。
眼见两人陷入僵局,胡道人笑着打圆场,谦虚道:“贫道方才与赤罗道兄论道,其道法精深我是远远不如,可见是位心无旁骛一心修道的高人。曲郎君,贫道愿举荐赤罗道长为盱台效力,共除敌患呐。”
胡道人一语双关。
既点出海赤罗的确师从左圣身份清白,又点名了曲海来找两人的用意——曲海负责暗中邀请道儒释三道护持乡里,自然是有本事的人越多越好。不然,为何他见到了陌生的道士,立即亲自来茶棚交谈?
那阵他还不知道海赤罗师承呢。
曲海噙着让人挑不出毛病的礼貌笑容,道:“胡潜道长是我亲自请出山的,若赤罗道长愿为百姓谋个生路,不如问他哪里还需要人吧。如若不愿,看在燕兄的份上,之潮同样愿敬上一份盘缠。”
两边不愿得罪的胡道人,当即一副为难又惶恐的表情,推辞道:“曲郎君,贫道再是厚颜,也不敢替您来安排如此高人啊。”
是个老滑头了。
听出曲海拿钱送客的意思,海赤罗怒极反笑,含怒反问道:“可,你们哪里缺人?”
曲海脸色微沉。
眼看越闹越僵,旁边双臂交叉瞧热闹的越朝,终于开口道:“泗州曲家,你可认识厉宣锦?给他出主意请奇人异士的曲家人,是你吗?”
曲海诧异的挑眉抬眼,首次正眼注视越朝。
胡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