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陵郡城,城中大街。
黯淡的月光下,在这座宵禁时分的郡城之内,一条已然显得静寂的城中大街,突然之间,人头涌动。
为了避免造成大躁动,孟晨光吩咐所有的守备兵丁务必轻声行进,不得交头接耳,不得擅自发出任何异响,并禁用火光。
有了马都尉的提醒,阳陵郡的统领将军孟晨光丝毫不敢含糊轻敌。
经由魏凡舟、吴杰两人,先前借机由吴杰迷糊了关天宇等人,现下才有了如今这个“瓮中捉鳖”的有利局面,孟晨光可不敢因动静过大,打草惊蛇,让煮熟的鸭子给飞了。
经由裴海郡守的指令,孟晨光特别从郡城守备营中,调拨了三支百人中卫队参与今夜的缉捕行动。
考虑在他们眼中的关天宇等叛逆一党,居然还有两个羽登幻士相助,孟晨光还是谨慎地增加调动了守备营中数量有限的二十个长弓兵,用以长距离控制局面,以防万一。
很快,孟晨光领着三百余人的守备兵丁,列队于城中大街的辛丑巷巷口,他也在计划的时间内,碰到了准时前来汇合的马都尉。
“将军,银执卫来了。”站在孟晨光旁侧的辛参军遥指前方说道。
孟晨光随之向前望去,只见马都尉率领他手下的六支银执卫小队,分三列纵队,列队齐整地迅速朝着孟晨光的队伍靠近。
“哒哒哒”的踏步行进声,正是银执卫制式长靴特有的声音。
声响低沉,声势如风,犹如猛虎潜行,酝酿着一股猎猎杀气。
孟晨光眼前一亮,心中暗赞,好一支正规的军武之士,银执卫果然不可小瞧。
马都尉领队小跑而至,在距孟晨光十步之距,他轻抬右手,示意银执卫队列停止行进,原地立定。
他大步流星地来到孟晨光面前,拱手低声道:“参见孟将军!我部都尉一人、将卫官六人、银执卫军士六十人,共计六十七人,已汇合完毕,前来报到!”
孟晨光微微点头,轻声回应:“好!马都尉,那就按我们今夜约定安排的,马上行动吧!”
随着统领将军孟晨光的一声低喝下令,两侧人马纷纷行动起来。
辛参军指挥着六十个兵丁分成两拨,分别悄悄涌入临靠在吴府左右两侧的陈、杨二府,贴紧邻墙潜藏,静候待命。
另又调出八十个兵丁,分两队陆续驻守在庚子巷、辛丑巷,将吴府的正前大门、后院小门密实地堵住,上述各队仍由辛参军居中调度。
行动的队伍分成两部,均为二十个银执卫搭配二十个守备兵丁,由马都尉率领一队,从前门攻入;而由孟晨光与魏凡舟共同率领一队,从后院小门攻入。
二十个长弓兵,分四个小队,跃上后院周边的墙瓦屋顶,居高临下,引箭拉弦,箭镞瞄准着吴府后院之中那座十分显眼的假山。
剩余的人马,为二十个银执卫及一百二十个守备兵丁,共计一百四十人,概由王兵曹统管,均都静止列队于城中大街,随时预备策应增援各队的行动。
“哼!如此铁桶般的包抄之势,谅你是关天宇,我就不信,你还能插翅而飞、遁地而走不成?”
孟晨光一边在内心想着,一边率领着魏凡舟等人,按计划快速领队进入辛丑巷中,小跑行进到吴府的后院小门。
当他领队赶到之时,辛参军安排在这后院小门守候的四十个守备兵丁,已经分别堵住这条巷中的各个出口,严阵以待。
一时间,不过十尺宽的巷子,已经人影幢幢,人头攒动,频繁往来,杀伐之气,蓄势待发。
孟晨光伫立在后院这道黑漆木门之前,这道小门不过两人宽,但在这门板之后,就是今夜大行动的目标所在了。
今夜,还将会发生些什么呢?
许久没有如此这番的大动干戈了,孟晨光的内心却是有些兴奋不已。他用手掌抚摸着自己身上的轻甲,一种澎湃激动的感觉油然而生,似乎随时准备磨刀霍霍,领兵而上。
这才是作为将军的感觉。
“吴兵头!”
一声低喝,孟晨光将吴杰召唤过来。
吴杰急匆匆地跑前应命:“将军!”
孟晨光低声吩咐他:“由你领一支小队,待会这个小门一开,立马作为先锋,领着各队围困叛逆藏身之处!”
吴杰没有应话,只是斩钉截铁地点头。
孟晨光环视了一圈身边的一众军士兵丁,士气如虹。
他猛地拔出腰间长刀,再次低喝一声:“诸军听令——行动!”
“锵锵”的刀刃出鞘之声,巷子中的男人们沉闷地喘着气息,紧张地聚神盯着那扇黑漆木门。
左右两侧各有数个兵丁抬来竹梯子,分别架设于木门两侧的围墙边上,两个兵丁顺势登上竹梯子,翻身跃入了院内,一人拔刀警戒,一人迅捷地贴身于木门,快速地将门上插销拔开,立刻打开木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