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许尚安被她说急了,眼中怒火中烧,发狂嘶吼。
他手上青筋突起,手掌再次卯足了劲,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便落到宋诗尔脸上。
宋诗尔脑中一阵轰鸣,被打得半个身子趴到柜台上,本就苍白无色的脸上霎时起了一道鲜红的手痕。
眼前黑沉混沌感铺天盖地袭来,她深深愣神,只能双手用力抓着桌角使身子不至于垂下去,脸上蔓延着火辣辣地疼,连温热地泪水淌下也毫无察觉。
许尚安还不肯作罢,宽大粗糙的手掌即将落到她单薄微躬的后背。
“住手!”
凌玉枝和江潇潇一来便见这幅情形,一个男人正高扬起手臂朝向半个身子都趴在柜台上的宋诗尔。
她们即刻制止,高呵一声。
许尚安动作顿住,看向门外的二人。
宋诗尔也艰难地转过身子往外看了一眼,凌玉枝对上她的目光,见她眼中噙着泪,脸上清晰可见指印留下的红痕。
她上前扶起宋诗尔,见到她满脸红痕,心头像是被一根针重重一扎,“宋姐姐,你没事罢?”
宋诗尔拉着她的手,什么也没说,只是苦涩地摇摇头。
江潇潇回过头看着仍旧一副凶神的许尚安,高声质问:“你为何打她?”
“你们又是何人?”许尚安毫不在意,冷言相对,“我管教我妻子,管你们何事?”
这话入了凌玉枝的耳中,她缓缓松开宋诗尔的手,眼中厉色交织,站到许尚安面前道:“你有什么资格去管教她?”
管教这个词,总是由一些人带着绝对的强势对他们眼中的弱者说出来,他们认为,他们眼中的弱者必须臣服他、顺从他。否则他们就会扬起巴掌,挥起拳头,以粗暴的行为去让他人听服自己,他们就把这个叫做管教。
而当一个丈夫对妻子动手,说出管教这个词,就已经把妻子当成他自己的隶从。但他们之间,没有血缘联系,也互不相欠,都是活生生且独立的人。
纵使有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也都没有资格对对方说出管教这个词,更何况是动手伤人。
许尚安却不以为然,见她们乃两个弱女子,更是冷哼一声:“再多管闲事,我连你们一起打。”
“你想打谁?”一道凛冽深沉之声从门外而来。
谢临意一袭锦袍走了进来,周遭似乎也带进了一丝寒芒。
还没等许尚安出言,下一瞬,谢临意便狠狠钳住他的手,许尚安立即痛呼,仿佛手骨要生生捏断在他手里一般。
他是习武之人,许尚安哪里受得了这种折磨,当即疼得哭爹喊娘,眉毛都要拧断:“公子……这位公子,我是吃醉了酒一时胡言乱语,您……您放过我罢。”
谢临意喉间挤出一丝哂笑,手上力道反而又加重了几分,“你冒犯的不是我,该说什么,对谁说?”
满屋只听得见许尚安鬼哭狼嚎般的嘶吼,引得外头的路人皆挤到门前探看。
许尚安猜到谢临意是为那两个女子抱不平,可他见门前围了这么多人,一时顾及面子咬紧牙不肯服软。
谢临意便和他耗着。
直到许尚安实在受不了,疼的满头淌汗,眼泪直流,这才哭喊着转身朝凌玉枝与江潇潇行礼,面容扭曲,语气却恭恭敬敬:“今日是我失礼、是我该死、是我嘴欠,冒犯了二位姑娘,还请二位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与我这种人置气。”
凌玉枝和江潇潇相视,心中满是对许尚安的鄙夷:欺软怕硬的东西。
聚在外头看热闹的人里有不少街坊邻里,人人都深知许尚安的为人,如今见他这般狼狈,都纷纷捧腹哄堂大笑。
许尚安听着一片笑声,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不知是痛的还是羞愧的。
谢临意却并不打算松手,反而忽地又一用力:“还有呢?你打了谁?”
许尚安看得最重的颜面荡然无存,此时他也不管不顾涕泪横流,哀求地看向宋诗尔,再次恭敬道:“娘子…是我该死,我不该对你动手,是我混蛋……我错了……”
宋诗尔只淡淡地抬了一下眼,不理会许尚安的声泪俱下,她知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常言皆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但这是她家中的私事,凌玉枝她们能出手帮她,她难表感激。许尚安心胸狭隘,事后定不会善罢甘休,别人帮她,她却不能让别人惹得一身麻烦。
她朝谢临意欠身,“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妾身感激不尽。”
听她这样说,谢临意也知晓她是何意,手上微微一松,许尚安顿时如蒙大赦般嚎叫一声,飞快地把手抽回。
他仔细打量着江潇潇,声音一改深沉凛冽,温言道:“你们可有伤着?”
凌玉枝顺着宋诗尔的指引到处找着消肿化瘀的药瓶,应了他一句,“我们无事,多谢你。”
江潇潇靠近他几分,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