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枝穿过深巷,一路走回街中的铺面。
路过最左边的成衣铺时,只听见前方一阵鼎沸的躁动。
她心中感到隐隐不妙,加快脚步迎上去,便见铺子前有序的长队四处散开,人皆围着店前杂乱地聚了几处,一时观者成堵。
人群中一阵高亢的男声响起:“大伙快来看啊,这家黑心店,竟卖这种不干净的吃食,就是今早吃了这家的饼,害得我腹痛难耐。”
“诸位且来看看,这个饼是我今日在这家食铺买的。”
男人手中拿着一个饼,高举过头顶,众人皆被他这般引人注意的行径吸引,连路过的行人都纷纷驻足停下伸长脖子瞧热闹。
“本来看着这家生意好,想来定是童叟无欺,可谁知,她们竟黑了心肝,买这种馅料发馊的肉饼!”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咆哮公堂被打了板子的凌若齐。
好巧不巧,他的妻子陈氏家中也是在城北开食铺的,可夫妇二人黑心刁滑,唯利是图,做出来的东西也是偷工减料,弄虚作假。
因此家中刚开的铺子生意惨淡,门可罗雀。
看着城南的食铺门庭若市,生意红火,他着实眼红凌玉枝和凌若元这两个没良心的小畜生,便有意整今日这出坏他们店的名声。
凌若元看着众人皆在纷纷非议,他上前一步站出来,面色坚毅,“大哥,我们做的东西,我们最清楚,今日用到的肉馅是姐姐起和我们大早去西街买的,断不会不新鲜。你这是在胡言诬陷!”
见从前软弱不敢吭声的弟弟也敢同他争辩顶嘴,凌若齐两眼一瞪,带着怒气的话语粗鄙不堪,“你何时跟着那个小蹄子学的一张利嘴?”
江潇潇也气的不行,冲上前去辩驳:“我们店里的东西,绝不会有问题,你若再没事找事,出言伤人,休怪我们不客气!”
“这是你们店里做出来的东西,真假当然只凭你们一张嘴。”凌若齐把手里的饼掰开,示意前面几人凑上来看,“诸位若不信,可以上来看看,看看究竟是我在没事找事,还是他们确实昧着良心。”
前头几位看热闹的中年男子即刻凑上来,稍微闻了闻后也有些脸色微变,其中一人道,“确实有股馊味,闻着像是隔了一两日的肉馅了。”
此话一出,方才还在排队的客人顿时炸开了锅。
“怎么能这样呢?”
“是啊是啊,难怪会吃坏了肚子……”
“也罢,下次不若还是别来这家了。”
凌若齐看着歹计得逞,顿时眼露精光,看着江潇潇和凌若元还在苦苦与众人辩解,他又起哄道:“大家都是明理之人,一张饼而已,也不是我有意要找他们麻烦,这家店虽是价廉,可若是诸位都吃了这不干不净的东西坏了肚子,岂不得不偿失,为此我还是想来讨个说法。”
众人听罢也纷纷指责附和,正当凌若齐心中笑得得意之时,身侧的人流中突然涌进一位女子。
“我道我门前因何这般热闹,原来是有人在此斗鸡走狗,狺狺狂吠啊。”凌玉枝一来,打破了人流中的沸反盈天。
“死丫头,你敢骂我!”
凌玉枝见他双目赤红,扬起巴掌就要上手,她再凑进了点,不急不慢悠悠笑着,“你若无故打人,我自会去报官,你打我一下便要挨十下板子。”
凌若齐心头一缩,他也觉得奇怪,这死丫头突然像是变了性一般,照她如今这个性子,怕是真敢闹去官府。
他面容扯了扯,虽收回了手却仍旧恶狠狠地盯着她:“你们唯利是图,黑了良心做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来卖,我只不过上门讨个说法,你非但出言辱人,还这般蛮横,可见分明是做贼心虚。”
凌玉枝只淡淡扫了她一眼,嘴角显出一丝哂笑,扬声对着人道:“讨什么说法?我们行的端做的正,既是没做过的事,同你这种人有什么可说的?你方才说不是有意来找我们麻烦,那请问什么说法是要靠动手打人来讨?”
不知是后头哪个年轻人突然道了句:“事情都没问清楚,说不准是误会一场,就想动手打一个姑娘,实在无礼。”
“是啊,再怎么说,也不能动手打人罢?”
其他人也纷纷摇头,指责凌若齐。
“放屁!”凌若齐听着朝他指指点点的声音,一时气急败坏,想到若不一口咬死,今日便平白让这些人看了一场笑话。
他用似乎要用生吞活剥了凌玉枝的眼神看着她:“你们行的端做的正?方才这几位小哥可是看了的,你们店里这饼分明馅料放了几日,还敢做出来卖。”
“拿过来。”凌玉枝看着他手上拿着的用油纸包着的饼。
凌若齐心虚地把手往后缩,“做什么?”
“拿过来!”
他看着凌玉枝凛冽的眼神,竟生出了一丝不敢与她的对视的感觉。
“你……你想销毁证据不成?”
凌玉枝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