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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年旧案(1 / 2)

邻家几户已悄然闭门,只剩几盏为过路人而留的残灯。

两人最后说到突然举家离开的庄廷生。

“照大人所说,何家人的证词虽说有问题,但现下来看,庄廷生恰好在案发时带着全家走了,如今还是这个人的嫌疑最大,看来还得尽快找到这个人。”凌玉枝灵动的眸子动了动,在昏暗中越发明亮熠熠。

“希望明日能有线索罢。”裴谙棠对她无所避讳,今夜与她这般谈天,倒显得心中颇有趣意。

凌玉枝也吃饱了,这会儿见他起身应是要走,目送他道:“大人定能早日抓到凶手。”

裴谙棠起身含笑拱手:“多谢凌姑娘款待,实在是多有叨扰。”

“客气客气,裴大人几次相助于我,一顿饭的事又算什么。”

凌玉枝看着他身影消失在绵延的夜色中,只觉方才那清冽的温声还如清风般萦绕在耳边。

桌上的枣泥酥做的时候失手放多了糖,晚膳前尝了一口,甜的发腻。

她不知怎的,现下又抓起了一块往嘴里送,等回过神来才微微蹙眉拍了拍混沌的脑袋,连忙收了碗筷点上烛火,坐在窗前又婆娑着纸笔算起账目来。

昨夜落雨一夜,今早鸟雀盘桓檐下呼晴,裴谙棠早膳用了碗素粥,又匆匆去衙门上值。

“我让我身边的人去查了查何济延。”谢临意打着哈欠姗姗来迟,“此人为人不齿、横行卑劣,若说结仇,仇家可就多了。”

裴谙棠刚放下卷宗欲要接话,就听见陈迁匆匆来报。

“大人,找到庄廷生了,这厮狡诈得很,故意放出消息说要携全家老小去梅山县,却在客栈躲了一晚。今日一早坐船欲要去燕京,万幸没让他跑了。”

裴谙棠立即起身,未察觉衣袖佛过茶盏,沾染上杯中点点茶渍,“人可带回来了?”

陈迁点头道:“带回来了,就在外头。”

庄廷生年纪不大,一副瘦小身躯,疲乏面黄。双眼不一般大,左眼近看略显歪斜,似乎微张不开。

此案疑点未解,并非开堂审问,庄廷生被两个衙役架的笔直。

裴谙棠示意把人放开,淡淡道:“你可是庄廷生?”

“是。”他忽地猛然摇头,眼里漠然一片,“何济延不是我杀的。”

“本官可没说是你杀害的何济延。”

庄延生被一句话硬生生堵了回去,察觉自己这般急着否认倒像是越扯越说不清了,只好低下头不言。

裴谙棠盯了他一阵。

庄廷生能脱口而出不是他杀的人,定是听到何济延被害的风声,也猜到官府定是顺着那日他去过何家一事查到他头上,这才急忙撇清。

“庄廷生。”裴谙棠叫了他一声,直问道,“你与何济延曾发生过争执,你说人不是你杀的,那你为何在去了何家的当晚就带着妻儿走了?”

庄廷生脸上像是生出了莫大的冤屈,后来索性重叹一声,喉间微哑,竟恍惚生出了几丝笑意:“何济延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但杀他的人可真是干得好啊,哈哈哈哈哈哈……”

在裴谙棠居高临下的冷眼注视下,庄廷生收敛了扭曲成弧度的嘴角,自嘲般一笑,“你或许不知,我当晚若是不跑,或许要死在他前头。”

“我们家与何家同是做一门生意的,不说如何家那般家财万贯,至少有个富贵温饱。何济延这个歹毒的老东西,这几年三番五次欲要把我的布庄合到他名下,起初我不同意,他便仗势欺人,派人报复我,你瞧。”庄廷生用手指了指左眼,“我这只眼,就是被他们给打的。”

这么多年何家总处处压他几头,他怕何家来找麻烦,这些年算是夹着尾巴做人,可何济延一条活路都不留给他。

他几次相拒合并布庄之事,想着就算把家产变卖了,再怎么说也有一大笔银子。可若落到何济延这样的人手里,他什么也得不到不说,还白白断送了半生的产业。

庄廷愣了愣,又言:“那日何济延又找我谈起此事,几经争执之下他大动肝火,我实在是怕他又挟私报复于我和我妻儿,当晚就把产业卖给了另一家做彩帛生意的大户,急忙遣散家仆带着家人走了。”

“可你并未走,为何还留在清安县?”裴谙棠问。

“一夜之间又能走到哪去,我只在燕京有个祖上的远亲,便让我夫人的堂弟传出我们一家去了梅山县,实则还住在渡口附近的客栈内。本想着先瞒过何家,再一家子乘船去燕京安置,可昨日一早,突然传何济延死了,我乔装打探了半日,确认他是真的死了。若不是被逼无奈,谁又愿千里迢迢背井离乡,我就想着不走了,何济延一死,我再也不用缩头缩尾看他的脸色过日子了。”

“可我夫人提点我,我与何济延不和,外面知道的人不在少数,且那日我去过何家,恰巧田泰和徐德义也在场,他们也见我与何济延起了争执。可谁想到第二日何济延就莫名死了,我若不走,只怕会惹祸上身,官府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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