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高挂,几颗星子。
假山枯木,院中微风吹起池中一潭清水,烛火初上,走出庭院,江明令提着裙摆穿过抄手游廊。
主院,纪夫人帮纪家家主倒了一杯茶,笑着说些什么。
江明令离他们有些远,听不清,但能看见纪家家主在纪夫人话落后思量片刻,赞许着点了点头。
“姑父姑母。”
她转眼已经跨进主院,纪夫人转头,看到活泼四溢的女孩,笑着招了招手,“快,过来坐。”
江明令乖乖地坐在纪夫人身边,看到满桌的珍馐佳肴,弯了弯眼睛。
“姑父姑母,让你们久等了。”
“小姑娘爱打扮,耽搁一点也无妨。”纪夫人宠溺地拍了拍江明令的手,“况且,纪凌也没来,不着急。”
“凌哥哥去哪了,我今天一天都没见到他。”
自从上次她被谢斐辞拽进茶楼回来后两天都没见着纪凌的身影,想解释道歉都找不到人。
“凌儿这两日早出晚归的,也不知在干什么,”纪夫人皱了皱眉也略有些不满,“我方才派人去问了,一会就回来了。”
桌上已经上了好些糕点与菜式,下人们仍在从厨房时不时地端上来几样膳食,为今晚的拜月宴准备了许久。
江明令点了点头,也没在多问。
着两日瞧着纪凌不对劲的态度,纪夫人也起了疑心,于是便试探着问了问,“那日你与凌儿出门是不是闹了什么别扭?”
江明令也没想瞒着,便点了点头。
“发生何事了?”
“姑母不用担心,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说错话了,惹恼了凌哥哥。”
“那就好。”两个孩子闹闹也都无伤大雅。
纪夫人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应当是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江明令直接问道:“姑母还有什么事吗?”
“迟迟,你觉得纪凌怎么样?”
江明令顿了顿,随即天真地笑道:“凌哥哥对我很好。”
“那你喜欢他吗?”
她继续点了点头,眨着眼睛高兴道:“喜欢的,像大哥哥和二哥哥他们一样。”
“迟迟,不是像你家中哥哥那样的喜欢......”
纪夫人正要继续追问,身旁的纪家主突然想起最近外出办事听到的风言风语,咳了两声,拦住了纪夫人的话语,他问道:“迟迟你怎么会突然来临州,长公主和国公爷可知此事?”
江明令心虚,低垂着脑袋挠了挠头,“我是和谢世子一起来的。”
“谢世子?上京城晋国公府的世子?”
“正是。”
那些传言向来倒也是真的,扯着胡子,略有些可惜地叹了一口气,“我听说,陛下给郡主赐婚了。”
姑父长得魁梧,多年前蓄起了胡须,此时他捋着胡须,模样更是严肃,所以导致她每次见到这个姑父都有一些怵怕。
江明令只老实地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但郡主你一声不吭便与那个什么世子来了临州,半分也不顾及你自己的名声,让长公主和国公爷担心一场。”纪家主也无奈地皱了皱眉,“等会用晚膳,传个信回上京,别让他们担心。”
江明令再次乖巧地点了点头,此事她做的确实不对。
且上京城那么多天也没有来追她的动静,估计爹爹也已经找过了陛下,来追她的人应当也被陛下怕谢斐辞行迹暴露给拦下了。
这下给陛下那里添了一堆麻烦,家里那里好说,等回京后在陛下面前估计是难以善终了。
想起这,她就一阵头疼。
纪夫人既知她已经有了婚约,也歇了心思,不再纠结此事,顺了顺她身后的头发,“我们迟迟都长大了,也该婚嫁了。”
“估计啊,等迟迟成亲的时候,姑母可就再难见到迟迟了。”
“不会的,日后姑母若是想我了,只传个信,我立马就来临城看姑母。”
“还是我们迟迟嘴甜啊。”纪夫人被她哄得合不拢嘴。
屋中还在笑着谈论些什么,几天未出现的的纪凌终于姗姗来迟。
他长腿一跨,掀开帷幕,进屋直接坐到桌前,“谈什么呢,那么高兴。”
说着正要抬筷夹点什么,却被纪夫人白了一眼,“放下,也不看看今天什么日子,没半点规矩。”
“哦。”纪凌不在意地放了筷子。
主院宽敞,一袭月光清辉撒落在地,一眼望去,圆月东起,高挂枝头。
纪家人口单薄,一场拜月节晚宴吃得轻松。
晚膳过后,纪夫人和纪家主已经到了院中亭子里赏月,江明令无聊地看着还在吃的纪凌,开口,“凌哥哥?”
“嗯?”纪凌抬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做什么?”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