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屿拿起其中一杯合卺酒朝司马绯递了过去。
司马绯抬眸,对上了一双温柔的笑眼。
南屿将手中的酒杯又往前稍微送了送,示意她接住。
司马绯动了动唇,终是伸手接过。
喜娘在一旁拍手叫好,“这就对了!喝了这酒,两位就正式结成夫妻了!”她上前将两人的手臂交叠在一起,“这合卺酒啊,要这么喝才好!”
南屿含笑看着司马绯,率先将手中的酒杯抵在了唇边。
司马绯感受到他眸光中的催促之意,也将酒杯朝自己的唇边送去。
司马绯垂眸看向近在咫尺的酒杯,心中突然狂跳了起来。似有所觉般,她顿住了动作。
这酒好像不对劲……
南屿已经作势要将酒喝下去。
司马绯挥手打落了他手中的酒杯,连带着自己手中的那杯也摔落在了地上。
“阿绯?”南屿诧异地看向她。
司马绯眼风扫向喜娘,厉声质问,“这酒是谁准备的?”
淡淡的酒香下隐隐藏着一股若有似乎的异香,打翻在地后闻着愈加明显。司马绯认得这股味道,这是一种致命的巫毒。
从这香味的浓淡判断其剂量,刚才那杯酒水只要抿上一口,不出几个时辰便能令人暴毙身亡。若是将整杯一口饮下,更是足以令人在短时间之内毙命。
喜娘被司马绯的架势唬住,支支吾吾道:“这、这酒是从宫里带出来的呀……”
大婚仪式过后,宫里另外安排了年长的宫婢担任喜娘,分别为三对新人送去合卺酒。
司马绯闻言心中一惊,急急问道:“送去谢府和贾府的合卺酒也是一样的?”
喜娘讷讷地点了点头,“应该都是一样的……”
“糟了!”司马绯急急起身朝屋外疾步而去。
“阿绯?”南屿扣住了司马绯的手臂,“你这是怎么了?”
司马绯转过脸来,语气凛然,“他们有危险!”
南屿不解地蹙起了眉,“你先别急,慢慢说,谁有危险?”
司马绯挣扎着甩开了他的禁锢,“来不及解释了!”她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门。
南屿余光中瞥见洒落在地上的那摊酒水,水光映着烛火闪了闪,喃喃道:“莫非……合卺酒有问题?”
他无暇多想,大步追了出去,却眼睁睁看着司马绯身子一软。
南屿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轻轻拍打着她的面颊,“阿绯?阿绯!你怎么了?”
司马绯的视线逐渐模糊……眼前的人一直关切地说着些什么,可她已经听不清楚了。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司马绯在心中腹诽:这是怎么回事?那酒她明明一口也没沾……
“天呐!”喜娘也从房中追了出来,急得跺脚。
今天本是大好的日子,这都是些什么事呀!这让她如何回宫中复命?
喜娘赶紧蹲下来帮忙,“驸马爷快将公主抱进去找大夫来瞧瞧吧!”
南屿一把将司马绯抱起,大步流星地进到屋内将人缓缓放在了床上。
他看向跟进来的喜娘,“我去找大夫,你在这看着公主。”其他人的脚程太慢,他得亲自走这一趟……
“奴婢明白。”
……
另一边稍早些时候,常随立在府前等着自家公子。
谢淼被宫中的仪仗队伍送回,一脸冷然地踏入府门。
常随见公子这个脸色,一句话都不敢说。
“哎哟,新郎官总算回来了!”府内等候已久的喜娘迎了出来,“快快快,新娘子还在等着您呢!”
谢淼的脸色愈加发沉。
喜娘被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可是奴婢说错话了?”
谢淼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走吧。”
喜娘当即重新换上笑脸。
新房的门没有关,远远可以看见坐在床边披着嫁衣的新娘子。
守在门口的两位西丹婢女垂眸行礼,“拜见驸马爷。”
谢淼微微颔首。
喜娘催促道:“新郎官快进去呀!别让新娘子等久了!”
谢淼缓缓迈入屋内。
喜娘将喜秤递了过去,谢淼迟迟没有去接。
新娘子缓缓启唇,嗓音细软,温凉如水,“郎君还想耽误多久?”
谢淼这才抬手去接喜秤。
新娘子却像是等不及般自己将红盖头掀了起来,“无妨,我自己揭也是一样的。”
喜娘大惊失色,“哎哟!使不得使不得,这破坏了仪式就不能算礼成了!”
待看清新娘的容貌,她惊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喜娘从前认为东桑最标志的女郎当属五公主,后来有幸近距离见过四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