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厅中暗暗观察着南屿和‘谢淼’动静的各大世家权贵再次被这一幕震住,当下肆起喧哗声。
谢家十三郎何许人也,能够让谢淼如此上赶着接连沏茶的,除了谢家长辈外,这南大将军府的公子该是独一人了吧?
南屿神情有些尴尬地清咳了两声,“谢公子不必如此客气。”他压低了音量直入正题,“你只需告诉我阿绯如何了便好。”
司马绯放下茶壶,不再给他倒茶,“她已经无碍了,此时尚在凤仪宫休息,有劳南公子挂念了。”她没意识到自己顶着谢淼壳子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似乎将南屿归作了外人,而‘谢淼’这个内人正在替‘司马绯’感谢外人的关心。
南屿面色一紧,按捺不住捏了捏拳,“敢问谢公子和阿绯是什么关系?”他和阿绯相识多年,从未听她提起过谢淼半句,所以哪怕是前阵子谣言满天飞,他也仅仅是见过一次阿绯本人后就作罢,之后问都没问起过。
可从今天御花园中发生的事情看来,谢家十三郎和阿绯的关系或许真的并不一般,南屿有些坐不住了。
知道发小会这么问,司马绯垂眸淡定答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我和四公主不过是寻常友人,南公子莫要误会。”这句话和今天稍早些时候南屿回复司马黛的话几乎如出一辙,引得南屿心中更不是滋味了。
南屿侧目看向同坐之人。他答这句话的心境如何他自己再清楚不过,只是不知道这谢家十三郎答出这番话又是何心境?
两人才开始交流了几句,一声高昂的通传声炸得厅内所有人纷纷起身。
“皇帝陛下驾到。”
还不待身披明黄色华服的那人踏进门,须臾前还喧闹不止的厅内此时只剩下齐刷刷的行礼问候声。
司马弘泷作为东桑的开国皇帝,当年毅然决然地举旗解救前朝百姓于水深火热中,颇受世人尊重敬仰。他取得帝位后并没有铁血手腕清扫前朝旧臣,反而是以礼相待以德服人。对于愿意留用的人继续保留官职,不愿留用的也给予抚恤金放归家乡。
厅内在场的人中不乏有在前朝担任一官半职的,此时他们面上看上去都比之旁人更显敬重些。
司马绯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父亲了,时隔多年再次看到那张脸,饶是一向将情绪隐忍在心里的她此时也阴了脸。
她心中对这位名义上的父亲其实是有怨的。不仅仅是因为娘亲去世后他常年来对她的不闻不问。自司马绯记事起,哪怕娘亲还在世时,这位东桑的开国皇帝就早将母女两丢在梨苑多年不管不顾。
虽然百般不情愿,司马绯还是不得不随着众人一起行礼。
“众爱卿都起来吧,今天算是家宴,大家不必拘谨。”男人虽是寻常语气,却自带气场,听得人不由信服相从。
司马弘泷堪堪年过四十,岁月在他面上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只余那双饱含世间芳华万物的眉眼,似乎只一眼就能看透人心。
司马弘泷些微侧头对身旁的人说道:“南爱卿也去就坐吧。”
众人这才看到伴在陛下身侧的赫然是南大将军南玄振。
南玄振对着司马弘泷微微福身行礼示意后,转身在厅内扫起视线寻找儿子,待看清南屿和‘谢淼’坐在一起,他刚要抬起的步子骤然顿住,面上神情不显。
南玄振身为武将之首,身量虽然和身侧的司马弘泷同高,却还没有司马弘泷魁梧。
他不如五大三粗的寻常武夫般拥有一副堆满夸张腱子肉的身子,远远看起来更像是某个文人世家的威严家主,只待人凑近了真的感受到他周身那股肃杀的气势才能体会到这人真是从战场中厮杀过来的人。
这是司马绯第一次见南玄振,她之前也曾好奇于南屿那般气质的人怎么会是出自武将之后,真的见过南玄振后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南屿这身气质风骨,除了缺少南玄振在战场上带回来的肃杀感外,几乎同他父亲如出一辙。
也是这份肃杀感,压得司马绯垂下眸子避开那压迫感十足的视线。
南屿迎着南玄振的视线,明白了父亲眼里的问询之意,不自然地在原地拱手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