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唐泽终于开始说实话,司马绯的面色有了缓和,“你们先起来吧,坐着说。”
她本来也没想让他们跪着,只是刚刚一进会客厅唐泽就自觉那么做了,连带着闻讯赶来的楚离见状也一并跪下。
楚离身上的旧伤未愈,起身时扯到伤口,差点没站稳。唐泽连忙伸手去扶,两人依偎着坐到了交椅上。
司马绯再次开口,“详细说说你兄长的事情。”
唐泽转过脸来,不再有任何隐瞒,“我的兄长唐沐、是在三年前失踪的。”
众人没有察觉到司马绯身后的常随听到‘唐沐’这个名字后目光闪了闪。他偷瞄了一眼自家公子,见主子没什么反应,面容平静地压下心中的惊疑。
唐泽继续娓娓道来。
“那年他作为丰州举荐的学子前来都城参加科举,自那之后便再也没有回乡。两年前我来都城寻他,当时报过官府,可他们毫无作为,只是各种推脱……”
“去年,我遇上了兆州的陈兄,他也是来寻亲的,他的兄弟参加了两年前的科举后失踪。我这才觉察,或许他们的失踪都和科举有关。”
司马绯接过话茬,“你尝试找出失踪两人的共同点,发现他们都是平时学识极好,大概率能够考取功名之人,所以今年科举你从一开始就密切关注着楚离。”
唐泽面含歉意地看向楚离,“毕竟楚兄的文章也是极好的。”他确实抱着目的接近楚离,也明知他可能身处险境而没有提前告知。可是只有这样做,他才有机会触及兄长失踪的真相。
楚离眼含震惊,不可置信地盯向唐泽,最后仅是无奈地摇着头叹息。
司马绯垂下眼帘:是幕后之人偷换试卷后杀人灭口吗?确实是一劳永逸的好方法。
唐泽:“经历过这些天的事情,我意识到兄长大概是永远回不来了,只想通过公子查明真相给兄长讨个公道!”
“今夜早些时候却在空中看到了求救的烟火信号……是陈兄!我一直知道他也仍然留在城内调查。情急之下我直接赶了过去,到了后才发现他已经遇害,还和刺客碰了照面,后面的事情就是公子看到的那样了……”
司马绯迟迟没有说话,良久后面容凝重地颔首,“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其他事情之后再谈。”
唐泽楚离两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双双拱手作揖,“是……”
待两人离开有一会儿,常随忍不住了,几步凑到司马绯身侧,“公子,原来您让我转移的那些人都是失踪学子们的家人……可您是从哪弄来那名单的?”
常随这话说得没来由,司马绯却很容易想到了之前谢淼让她交给常随的那个信封。
她没有正面回答常随的问题,反问道:“信封内的事情都办得怎样了?”
“正好今天想跟您说这事,人都已经由各州的弟兄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了。”
司马绯抬手拍上常随的肩,夸赞道:“干得好,你也回去休息吧。”
常随第一次被公子这么夸,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堆起笑,乐呵呵地退下了。
司马绯独自在会客厅又坐了好一会儿,整理着杂乱的思绪,后半夜才离去。
……
皇后娘娘的生辰日正巧在七月初七,是以当晚不仅是宫中,民间也十分热闹。
乞巧节当天的宫宴自然还有另一层含义,每年都有赴宴的公子女郎们互相看对眼,喜结良缘。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生辰宴当天,开宴时间被安排在了傍晚。
司马绯提前收到宫里寄来的家书,说是皇后娘娘许久未见到侄儿了,希望‘淼郎’可以提早两个时辰去凤仪宫请安。
司马绯知道谢淼和本家谢二叔的关系不太好,但是不知道他和这位早就嫁出去的姑母如何。毕竟是皇后娘娘发的话,她只能照着人家的意思做。
谢蓉芝提前安排了身边的雪雁在内城门口候着,只待看见‘谢淼’便把他迎去事先安排好的地方。
司马绯在重生前去过凤仪宫,一开始是被娘亲带着去请安,后来娘亲去世了,她自己又去过几次。再后来,皇后娘娘干脆免了梨苑的请安,她乐得清闲。
走着走着,司马绯后知后觉想起这条路似乎和记忆中的对不上。
雪雁领着人绕过御花园,走了没多久,一片碧绿的湖水映入眼帘。
宫里有处碧水湖,湖中有座碧波亭。司马绯听说过这个地方,一直想找机会来看看,没成想第一次来,却是顶着‘谢淼’的壳子。
一个内监早就架着小船在岸边候着,雪雁福下身子,垂眸示意司马绯上船,“公子请。”
司马绯抬步上船,常随正要跟上,雪雁抬手拦道:“皇后娘娘说了,她想和侄儿叙叙旧,人越少越好。”
常随只得收回步子和雪雁一起候在岸边,两人目送着小船朝湖面中心的碧波亭驶去。
司马绯隐约看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