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移过来,见她盯着他一动不动。
周予北又吃了两口,低下头看了眼自己手边的杯子,抬头问:“你要喝牛奶?”
不等她回答,周予北起身。
耳边听到椅子在木板上摩擦的声音,林夏惜才回过神,一抬眼,周予北已经又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就回来,手里多了杯牛奶,走过来放在她手边:“吃吧。”
林夏惜看到玻璃杯里冒出的热气,牛奶还温热了。
她后知后觉张了张嘴:“谢谢。”
拿起牛奶喝了一口。
怎么这么好喝。
再开始吃三明治。
怎么也这么好吃。
林夏惜觉得自己魔怔了。
想来知道了原因,她之前上班的时候基本都没怎么吃过早饭,要么就是太忙懒得吃,要么就是太累不想吃。
所以,这一顿三明治加热牛奶的组合,还算得上她这两年来最正儿八经的早餐了。
林夏惜很满意,眼角不自觉弯起,带着自己都未曾发现的笑意。
要是能每天过上这样的日子该有多好啊。
念头一出,林夏惜又开始暗恨自己那不美好的社畜生活。
周予北比她先吃完三明治,要走的时候林夏惜正在神游,都没注意到。
椅子的声响再次传来,林夏惜想着要不要问候他一句,吃完啦?
不过这不是废话吗。
她住了嘴。
瞧着那个离开的身影刚走出一步,又折回,从包里掏出了什么。
两颗糖果就落在了她手边。
林夏惜把目光落在包装袋上——酸梅糖。
醒神的。
“……”
她‘瞌睡虫’的形象是洗不白了。
-
吃完早饭,林夏惜如约去到坡下,学扎染。
秀芝阿嬢和慧利阿嬢坐在一个大染缸前,已经开始好一会儿了,看着她笑笑说快过来。
林夏惜搬了个小板凳过去坐下。
保险起见,为了不浪费布艺和原材料,她也就搞些简单的,比如捆扎法、打结扎法、竹夹夹染法。
看着对面的两位各种平针、卷针缝扎……
林夏惜心动得跃跃欲试,死在了手笨这一关,扎破了一个指甲盖,阿嬢就不让她用针了。
在住宅屋背后不远有片茶园,村民们喜欢一边唱着歌,一边采集茶叶。
林夏惜最近每天都是伴着这歌声清醒,歌没听过,应该是当地的民谣。
听了几天,她也会跟着哼了。
“哟。”秀芝阿嬢突然说,“都会唱我们这儿的歌啦。”
“只会一点曲子,还挺喜欢的。”林夏惜笑。
“只喜欢咱这儿的歌?”
阿孃抬起眉梢看着她问。
神情还有些挤眉弄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下一秒,就听她说,“那有没有喜欢的咱这儿的人?”
“没有啦。”
“要是有看上的小伙就跟秀芝阿嬢说,阿嬢帮你牵牵线。”
她还没开口拒绝,慧利阿嬢先一步道:“人小惜有帅小伙了。”
帅小伙?
她怎么不知道。
周予北?还是许一舟?又或者不会是说钱茂?
楼上“吱呀”一声,门开的声音。
“喏。”慧利阿嬢下巴抬了抬。
林夏惜回头看去,周予北正好推门出来。
他穿了件纯白色T恤,没有任何图案,林夏惜却觉得他就算穿得再简单,也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那是有别于他人的独特的气质。
周予北下了楼,并没注意到她们,骑着院子里的自行车离开。
林夏惜扭回头去,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
原来帅小伙说的是他啊。
不错,有眼光,跟她一样。
不对。
林夏惜抬手拍了拍脸颊,不免吐槽自己:怎么还嘚瑟上了。
靛蓝的染液在清晨的日光中投射出夺目的光彩,时间仿佛过得很慢。
八点的时候,葛晓静和丁渲也搬了个小板凳坐过来。
一个拿着一堆纸和笔算算算,一个抱着个笔记本电脑敲敲敲。
林夏惜扎染了多久,葛晓静就算了多久,丁渲就敲了多久,中途时不时还唉声叹气。
很符合林夏惜对丁渲的评价——一个就算面无表情也像是在忧虑的小女生。
大早上从桥上挑货而过的村民妇女们,歌声比平日里更加昂扬有调。
就跟她们高考之前的百日誓师大会一样。
贼有劲儿。
不过确实也快有场“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