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林夏惜不是来享受爬山乐趣的,所以一路抄捷径,一个多小时之后到达山顶。
刚走上去,林夏惜就迎面碰上两人,许一舟给她看过照片,所以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对于林夏惜的美食邀请,葛晓静倒是丝毫不客气。
“米豆腐,山药糍粑,酸汤鱼……”
一溜串说了好些个菜名,林夏惜用纸笔记都记不赢。
丁渲戴着副圆圆的眼镜,斯斯文文地扶了扶镜框,只说:“想吃樱桃。”
OK。
林夏惜一一记了下来。
葛晓静说的那些都是当地的菜系,食料倒是不难找。
只不过……这樱桃树,在哪呢?
她绕到宅院的后边,手抵着眉间,俯瞰群山,搜寻着樱桃树的踪迹。
眼前掉落下黑色的尘渣,林夏惜抬眼看去。
顶上的瓦片缺了一块,透过那方方正正的空缺,视线里是一个流畅的下颚线条,然后是一双好看的眼睛,深邃得抓人。
倒是见到了从大清早开始就没见到的人。
林夏惜歪了歪头偏移过去:“你怎么上房揭瓦了?”
周予北握着手里的工具示意她朝后退,林夏惜照做,泥渣又抖落了些下来。
他才轻声开口,顺着她的话道:“被打上来的。”
林夏惜笑了笑,没再问。
相处了这么些天,她已经跟许一舟一样,一猜就能猜到他在干嘛。
前几天的暴雨冲垮了房顶的几处瓦片,今晚有客人歇脚,周予北就拿着这工具上山顶来修葺了。
林夏惜站得远了,说话的声音也放大了些,她手抵在嘴边,朝上喊道:“你站得高一些,帮我看一下樱桃树在哪?”
山雾缭绕的,能看见才有鬼了。
果然,房梁上的人递了一记眼神杀给她。
被看穿捉弄的心思,林夏惜笑了一下。
不等她再说一些“无理”的要求,一块瓦片挡住了他们传话的那块空缺。
看不见周予北了,林夏惜放下手四处闲逛去了。
/
樱桃园。
趁着黄昏落下前,林夏惜完成了采摘的工作,侧抱着竹筐,走回院子。
推开一扇木门,屋子里收音机的滋滋电流声传来。
斜斜的日光打进来,窗户边上的人正在专心修理手里坏了的收音机,光影将地上的影子拉得狭长。
脱下鞋,走到客厅正中,林夏惜跪坐在蒲团上,微笑看着面前的人:“谢谢李奶奶,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沙发上的老人戴着一副老年眼镜,手里正拿着放大镜和报纸。
闻言,放下手里的东西,笑容和蔼:“好孩子,帮我读读报纸吧。”
随着日光落下,屋子里的光影从窗户边上移到了中央的竹凉席上。
跪坐在地上的人扎着丸子头,颈后的碎发掉落了几撮下来,随意地挂着任风吹动。
对面白发苍苍的老人偏着头笑意盈盈听她读报纸。
咔嚓一声,一道白光闪过。
林夏惜有些错愕,从报纸里抬头,视线落到周予北手里的东西上,李奶奶眯笑着眼看过去,“没想到那老相机还能用呢。”
“你拍到什么了?”林夏惜探头去问,“不会把我拍到了吧。”
她方才和李奶奶说话的时候,笑得是如此不顾形象,要是真的拍到了,不知道表情有多么的狰狞。
想想都可怕。
周予北低着头,未回答,说着,林夏惜就想起身去看看。
“没拍到什么,相机坏了。”他将相机放在了一旁,继续埋头修理。
林夏惜安心地坐了回去。
读完报纸后,出门已接近黄昏,周予北站在木栅栏外,推着辆自行车。
李奶奶的樱桃园地是他带她来的,正好他今天要过来帮着修收音机,便勉为其难地把她带过来了。
说是“勉为其难”,还不是因为林夏惜问他哪儿有樱桃树的时候,他专心致志地修着屋顶不搭理她。
她只好转头去问许一舟托他带个路或指个路,许一舟可比周予北爽快多了,当即就说忙完就带她去。
半个小时,屋顶修好,周予北从上面下来,才说“要去就跟着”,一副不情不愿被指派的样子。
……
林夏惜费力把装满樱桃的竹筐抱过去,咚的一声放在地上,看到了他手上推的那辆老式自行车。
从哪里冒出来的?
还是带后座的。
不会是想把她载回去吧?
林夏惜有些压不住内心跳起的小音符。
不会是她在来的路上一直抱怨路难走,他就搞了这么一个自行车过来吧?
坐在周予北自行车后座是什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