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姝似懂非懂地颔首点头,“借助身边可用之人……”
她心事重重地不再言语,眸子眨动,思绪放空,仔细思量起可用且能不惧太子之人。
好像,没有。
她所有可接触到的人选,无非是闫府上下,外加文家,能和权势对抗之人,几乎全无。
唔,她思忖良久,仔细想来,好像确实有一人能帮助她。
只是,一想起那人清冷俊美的面容,她便不觉心中漏了一拍。
若是那人……她实话实说,并不想将心机使在这人身上,本清风朗月般的人物,却要为她所连累,即使她所求不会伤害容世子半分,可她仍旧不愿意。
荣玄看出她的犹豫不决,“你要知,许多事便是因当断未断,而与所望所想失之交臂,你要早点下定决心,等错过时机,后悔的只能是你。”
“我知你是好意提点,这方法确实不错。”闫姝苦笑连连,只是不曾坚定的应答他的话。
既已如此,多说无益。
今夜他冒险来此,说来也并非全无用处。荣玄倏然从凳子上起身,高挑的身姿衬托着房间狭小许多。
弄明白心中一直困扰他的一件事情,这点很重要,至少让他此刻心情愉悦倍增,“你既然已采纳,我先告辞,不过日后我恐不能时时常来,毕竟本职仍在,不能耽搁。”
他带着面具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来,不过听的出来他语气轻快,许是心情不错。
闫姝摸着床边借力支起身来,眉眼低垂,虽遗憾她与这个小暗卫的缘分恐怕到此为止,但人家帮助自己良多,一句道谢还是要有的。
“多谢石头兄弟近些时日的帮助,你先前教会我的两套强身健体的拳法,功效很强,我也会多勤勉练习。”闫姝郑重地双手交替额头前方,左脚后腿一步,勾起腰背向他行至大礼。
她是个爱贪玩的性格,却非善恶不分、粗鄙不堪之人。面对真心对待自己的小暗卫,她倒是愿意以礼相待。
被迫接受大礼的荣玄额角轻跳:“……”
他打算抬脚离开的脚步顿住,隐约觉得闫姝好像是误会了什么。
荣玄是打算离开,可又不是以后再也不踏入此地。闫姝此情此礼,显得过于诀别,一时间让他无语凝噎,不知该怎么开口。
而后他思索片刻,只得咬着呀无奈认下。想来,总不能当面戳破人家的误会,以免显得两人都很尴尬。
反正日后还会来此,到那时闫姝自是会明白,“你此礼过重,在下受之无愧,不过是寻常拳脚功夫,姑娘受用便好。”
荣玄本是借后半夜而来,他也怕真有人一直暗中盯着闫姝小院,想着夜深人易松散,他能趁机寻个漏洞。
现下他解决一桩心头事,又点拨闫姝有事情寻容世子,可谓是一举两得,心情瞬间好上许多。
闫姝得了回应,谦逊有礼的将人送离开院子,回来时独身一人,屋内的丫鬟也不知去了何处。
寂寥无人的夜中,余下一盏昏黄烛光陪伴在她左右。白日睡得香甜,这会儿半夜惊醒,加之那小暗卫的出现,早已将她的困倦瞌睡搅得一干二净。
她的脑海在夜间清明万分,不止是没了困意,更多的在思考那小暗卫的谋略之计。
太子的出现,扰乱了闫姝的所有盘算,本欲与戚安安做个了断的盘算,于知道真相时碎落一地。
先前的那番思量肯定不行,想来真的要如她当时玩笑似的想法一样,找个好人家嫁了算了。
这样也不用牵连闫家下水,还能给戚安安腾出来个位置,出嫁的女儿可就算不得家中闺秀,戚安安想霸占她母亲,以及闫家小姐的名号,那就让给她也无妨。
兜兜转转,历尽千帆,她百般阻挠也阻挡不住戚安安的谋划。闫姝阖了眼,心中苦涩难耐,其实她这种想法和小暗卫的计谋相差无几。
区别在于后者不需要她付出以自己为筹码的代价,她付出的损失也最微小。
可想到容世子那样美好的人,却得沦为她计划中的一环,岂不是折辱了他。
做,与不做,在她脑海中不停分割盘旋,搅得闫姝脑袋昏沉,只觉眼前灯光晃眼使人头疼。
她行至桌前吹灭了蜡烛,心事重重地回到床上躺下,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不消多久,她只听外房门传来推门而入的声音,闫姝支起上半身,打算唤人,她想大概是意欢如厕回来了。
正欲出口的话,在闻见一股熟悉的芳香后停住动作。她抽动着鼻尖,不自觉地眯起眼睛,回想着自己曾在哪里闻见过这般的香味。
香味随着来人的走动而越发贴近,听这脚步声,合该是已还没错的。她这是去了哪儿,染了一身香回来?
闫姝心底起了疑惑,眉头蹙起,直觉让她再度躺下,装出一副睡得深沉模样。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外屋亮起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