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菱冲她摆摆手,脑袋摇动,神色深沉不愿多言。她知晓闫姝不喜这些弯弯绕绕,可而今确实不是时机,她有心讲解也无法出口。
闫姝顷刻会意,不再多言,王采儿姐妹带着众人回府,留给她提前抽身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满脑子都想着该如何脱身,不曾留意脚下,等到踩中石头身体歪倒时,已经为时已晚。
不过闫姝这几日本就经由那暗卫教导,对身体的掌握熟练程度,节节攀升,此刻应付这种小场面,简直是手到擒来。
她本意借力打力以半膝支地,从而迫使自己减小伤重。动作行至半路间,闫姝脑海灵光一现,双眸中的惊慌失措,在一瞬息,转换为欣喜若狂。
她为何要选择,在此处暴露她会拳脚的底牌?
这里人多眼杂,自己任何动作都会被人发现,这不正是刚才文姐姐不敢与她直言的顾虑,怎刚刚还记得,转眼就全然抛之脑后了。
闫姝心知,她完全可以顺势摔倒,借此机会脱离眼下!
想做便做,然目光所及身边之处,还有个担心的文菱在掺着她。不行,不能带着文姐姐受伤。
闫姝改而双手推开文菱,自顾自地跌倒在地,刹那间,她只觉脚踝疼痛难忍,不经意间痛吟出生来。
“姝儿你没事儿吧?怎这般不小心,呀!你的脚。”文菱被她推开时诧异万分,而后与她眸光对视后立即会意,第一时间扑向地扶起她来。
等她撩开裙摆,便见闫姝的脚以扭曲不正常的姿势摆在地上。虽心底明知她许是在做戏,可这伤却是实打实的,文菱很快湿了眼眶,而随着她们的呼叫,最前面的王家姐妹停下脚步,派遣个丫鬟来询问何事。
细细密密的汗,挂在她的额角,浸湿了她脸颊两边的碎发,意欢附在她的另一侧托着她的后背,焦急地和来人叙述经过。
这本就是意外,闫姝不必伪装,只需把崴到的脚踝露出,便能获得一波同情,“是我自己没看路面,竟然不知有块儿石头在脚下,一时不妨惊扰了大家,你们无须管我,还是先回去吧,大家都累了渴了,平白当误时间在此处耗着,实在为难。”
闫姝疼得脸色苍白,却仍旧牵强着露出个善解人意的笑容道:“我这样子也不能去将军府扰兴,等会儿就自己回去吧,还要劳烦姑娘告知王家姐姐,让我闫府马车来此处接我回去。”
“我这暂时也无法同去,还需姑娘将实情讲清楚,免得造成误会。”文菱一向和她共同进退,得知她不愿去将军府,文菱自是也不愿意去。
那丫鬟拿了答复,快速小跑回到主子身边禀告实情。
闫姝就这般无助地躺在地上,半个身子依靠在文菱怀中,听着她“砰砰”有节奏跳动的心跳声。
而后垂着眼眸,无视外界干扰,泛白的唇色、失去颜色的面容,无不昭示她所言非虚。
和太子一行走在最前段的荣玄,得到丫鬟禀告,知晓这闫姝居然伤了脚,一时间情绪难测。
怎地,太子刚说要走,后脚她就不愿在将军府多呆一刻了?
愤懑的情绪,促使他轻蹙起眉头,但回眸看去,闫姝还半依靠在旁人怀中。理智告诉他不要在此时多管闲事,情感上反而使他从怀中掏出来个白玉色瓷瓶,递给回来禀告的丫鬟道:“还劳烦你把这瓶药送给那位崴脚姑娘,就说敷在脚上能暂时缓解疼痛。”
“是!”丫鬟恭敬地收起这份药,转身去照料那位受伤的贵女。
王婉儿眼巴巴地送走那丫鬟,终是忍不住酸里酸气地冲荣玄问道:“荣世子对那闫姝还真是太好了,不过是崴了脚,便要送药去,她等会马车来了,就能直接回家请郎中治疗,你何必这般关照她?”
她这话讲的又快又急,等到王采儿想拦下这个口无遮拦的妹妹时,已然为时晚矣,只得捏着帕子悬起心来。
荣玄眉眼微动,常带着笑意的脸上,是不带情感的礼貌疏离,“婉儿姑娘何出此言,大家同窗一场,她方有难,自当出手相助,如若今日换做是婉儿姑娘受了伤,在下亦是如此做法。”
“你这话可是当真……”王婉儿闻言眸色乍现光彩,喜上眉梢,讲话间话语都轻快几分。
但很快被嫡姐打断话语,王采儿按下妹妹的手臂,用轻松又客气的语气道:“好啦,方才那闫姑娘有句话说的对,大家走动了一早上,不说旁人,我都腿脚酸麻了,还是得快些赶回去歇歇脚,喝口茶水缓一缓。”
她顿了顿,又对荣世子正色道:“至于受伤的闫姑娘,我已让脚程快的奴仆回去找马车来,兴许还比我们回去快一些。”
这便是在告诉荣玄,她们将军府不会亏待任何一人,不管他会不会让人送药,这闫姝都不会被无端留下这里,尽管放心。
荣玄惊奇地多看了这位王家嫡长女两眼,这王采儿还真的八面玲珑,面面俱到。
即照顾到姑娘们情绪,又思考到受伤的姑娘处理方法,不至于当面冷落人家,又在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