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姝提起裙摆,走上台阶,“你们都围在此处看什么呢?”
她穿进人群里,丫鬟们回过神儿来纷纷朝她行礼:“三姑娘安康。”
下人们退避三舍,为主子让出一条道路,这才让闫姝瞧清楚了内里的情形。一个半人高的笼子里藏着个影影绰绰地东西,她那一早离开的贴身丫鬟,此时正在一旁趴着。
闫姝走近几步看清楚些,原是意欢正在给那多灾多难的白犬小心翼翼地上药。
一道黑影笼罩在一人一犬身上,意欢后知后觉地回头看到她,这才亮着眼睛问道:“小姐你回来了!”
闫姝弯腰瞅了瞅那白犬,这小东西正闭着眼陷入昏迷,一时半会儿还真看不出来状态如何,“它这是怎么了,救活了没?”
意欢点头,“那大夫医术精湛绝伦,不仅将它从鬼门关中拉了回来,还交代我要按时给它上药喂药,这样说不准能恢复个七八成。”
闫姝眸子中闪过诧异,“恢复七八成,这大夫莫不是在夸大其词,能活下去就已然不错。”她扒开白犬背部稍长的皮毛,露出下面已经被缝合好的肚皮。
暗红色的伤疤几乎横穿整个腹部,闫姝讳莫如深地垂下眼眸,还好,她这也算是把这只犬给救下来了。
但凡今日没选中它,恐怕还要再耽搁半日,到时候便有所不同。
闫姝欣慰地拍了拍呼吸平稳的狗头,轻声道了句:“好样的,既然已经挺过来了,日后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
意欢失笑地看着这一幕,眼神儿触及闫姝时,顿了顿,后来又如没事儿人一样,起身帮主子抚平衣服上的灰尘,“小姐你又在说笑,它一个畜牲罢了,能得主子福照已经是三生求来的缘分,还能指望上它不成”
闫姝惆怅未然地长舒一口气,“这又有谁知道呢?说不定日后便指望上了呢!”
不知不觉间,这一世的将来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她再也无法提前预知,而那场让她注定身死的宴席,不知会不会以其他形式降临,她需要做出万全之策才行啊!
意欢不懂她话里的深意,只把今日发生的事情捡些重要的讲给主子听,“指不指望得上,这得日后才能知晓,而今最重要的事情,是小姐你后日莫要忘记去王家参观事情。”
“那王小姐离开前,千叮咛万嘱咐奴婢,一定要把话传达给你,所以小姐你可不能忘记。”意欢扶着闫姝坐到了椅子上又说道。
闫姝疲惫地合上眼睛,左手绕道右边肩膀上,下手重地捏了捏,只觉酸胀的滋味遍布整个右肩膀,“谁忘记这件事情,我都不会忘记,人家既然邀请,我自然要去。”
戚安安会去,那她就一定不能错过机会。
意欢随即入了内屋,将装衣服的箱子打开,翻翻找找良久,一脸沮丧地出来,“不行啊,小姐你都没有一件能穿出门的衣服!”
闫姝不为所动的左右扭动脖子,“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咱出门游玩去的,又不是去选秀,何必打扮的花枝招展,让人家把咱当做花孔雀吗?”
这大可不必,她到时还要时时刻刻紧盯着戚安安,穿的越普通,不发不起眼才是上上之选。
“那怎么成,王小姐可是邀请了大半的京城贵女们,争奇斗艳肯定少不了,小姐你长得不说貌比天仙,那也比旁人美上许多,绝不能被轻易比下去!”意欢满脸不蒸馒头争口气的决然,势必要让小姐成为人群中最漂亮的名门贵女。
闫姝不理解她这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又不好驳的性子,只能任由她去吧,“那你慢慢挑选,我去睡觉,等到要吃饭时,你在叫醒我。”
可能是前几日过于劳心劳力,她今儿好似怎么也睡不醒一般的难受,她朝苦闷地意欢挥挥手,素手撩开珠帘入了内屋。
高高的宫墙内威严森冷,荣玄一袭肃杀黑衣,齐腰的黑发用一根白绸带高束着,显得他整个人利索干练。
他面上仍旧带着那掐丝雕花银面,整张面孔只余一个下颌分明的下巴和殷红色的唇,又见那面具下,冷漠如霜的眸子不似白日的清亮,眼尾上翘起不带丝毫情绪。
荣玄腰间佩戴着一把剑鞘漆黑的长剑,他大跨步行动如风,身后跟着两位下属,正在与他汇报近日京城中各方面的动向。
直到听闻某个感兴趣的点,他长腿一停,定住在原地,薄唇轻起,“你提到的这几件事情,可有如实记录在册?”
跟随于他身后的暗卫,忙着从怀中掏出来个东西,定睛一看,那东西有着暗黄色的封皮,厚度大约有一指节的厚度,“大人,所有明细都在其中了。”
那暗卫双手并齐,垂头弯腰恭敬地递上册子。荣玄伸出素净白皙的手指,从暗卫手中抽过这份东西,他低眸瞧过一眼,沉思不语,揣进怀中。
暗卫禀告完事情,随着荣玄走出宫墙长廊,便隐去身形不知所踪。荣玄一路气势凌然,直接抵达金碧辉煌的宫殿外,他毕恭毕敬地候在殿外,机灵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