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倒霉蛋,你全家都是倒霉蛋!”文婧似个小炮仗一样咄咄逼人,转身又见嫡长姐文菱,马上合拢嘴巴,胆小如鼠的缩着脖子。
“好啦,既然来了就先看看给你准备的小桌子。”闫姝恰是时机的打断两人,几步走到桌子旁边给文家姐妹展示。
文菱带着小妹上前来,眸间一亮,“你不开口,我倒未曾发现学堂布局有所不同。”
她身边矮半头的姑娘,此时此刻亦是饶有兴致地左顾右盼,“这就是姐姐听课读书 地方?也不过如此嘛,简朴至极。”
文婧的话直来直去,口无遮拦中带着对陌生地方的好奇。
“文婧,让你来听课,又不是去金窝银窝消遣,这个位置就是你以后读书的地方。”文菱的好兴致随着小妹的话语而消散,她言简意赅地开口提点几句,便要离开。
一只嫩白小手轻轻扯住她的衣袖,嘟囔着话:“大姐你怎么变得好凶,你之前就不是这个样子,还有你的位置在哪儿?”
文菱揪出自己的衣摆,终归是带着些许烦躁地随手指了指,“那里。”
“好远,我想和大姐坐一起,坐近一点也可以!”文婧此时方意识到,她现在不能在家那般为所欲为,身处于别家屋檐之下带来的窘迫,后知后觉地生出对长姐的依赖感。
“不可以,其他书桌都有人坐,你千万不要想着招惹别人,此处的女子,不是你院子里可以随意戏弄的存在。”文菱再三重复着警告的话语,只怕这个被继母宠坏的小妹不知天高地厚。
文婧不服气地闭着嘴巴欲言又止,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宛如在控诉着嫡长姐的霸道。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三三两两的讲话音,文菱眼眸微眯暗含警告,生怕继妹不知好歹,将这些贵女们得罪了。
这闫家学堂虽是简朴,却不简陋,该有的物件一应俱全,这也是夫子要求下置办成这种规模,便是怕这些富贵世家的子女,把骄奢淫逸的恶习带入学堂。
以此来杜绝不当风气,正因此种不畏权贵的行径,才得以换来那些世家的信赖。
文家也是有所了解,这才冲破脑袋想来听课。文婧在家听了一天的千叮咛万嘱咐,心中当然有了最起码的判断。
目睹外面那些高声阔谈的小姐们进门来,文婧息鼓偃旗收拾起自己的书箱来。
闫姝见状,新奇地走到文菱身边好奇问道:“我怎么发觉,你这个小继妹实际上还挺黏着你。”
文菱斜着眼睛看一眼继妹,不以为然,“谁又会知道她在耍什么小把戏呢?她想来就不是个安静的主,且瞧着吧,肯定在憋着什么坏。”
闫姝却不这般认为,“你就这么笃定?她刚来这边,人生地不熟的,一个小孩子能多少心思,还能折腾出来朵花?”
文菱回她一个讳莫如深的神情,“姝儿你且瞧好,不出三日,她必定闹出事情,届时你可要让你哥多防备着点。”
闫姝不相信,一个小姑娘,就能这么可怕,可是,她又转念一想,文婧前几日见面就将她和文菱撞到在地,你还别说,是这姑娘能干出来的事情。
回到自己位置上,闫姝侧身朝着那小姑娘看去。门外走进来的几人,也发现这个突然出现在此,又因个头偏小,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文婧。
有位紫衣姑娘发出惊叹,“咦,这是哪家的,长得到是玲珑可爱,可惜没见过,难不成是谁家带来的庶女?”
学堂内多是各家嫡女,少有几位带着庶女的,也是来服侍自己,这刚进门的就是其中一位,因此有这种揣度属实正常。
她的话明显让文婧脸色瞬间变黑,闫姝看的真切,又思极文婧的炮仗似的脾气,她当即要开口回答紫衣姑娘的问题,尤怕这小姑娘不管不顾就要撒泼。
“刘家姑娘此言差矣,这是我文家嫡妹,正经的嫡系子嗣,先前病着没来,误了些课程。”不想文菱快人一步,施施然地从座位上起身,不疾不徐地吐露真相。
那紫衣小姐同样有口无心,得知自己差点坏了事儿,倒是迅速找补回来,“哎呦,瞧我这张嘴,说话不讲究,文家妹妹可别往心里去。”
她半弓着身子冲文婧笑哈哈的说道,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文婧显然也是个小人精,“姐姐长的这么漂亮,和一朵大菊花似的,清新脱俗,我为什么要责怪姐姐,姐姐真好看。”
“噗。”闫姝捂着嘴巴扭回身子偷笑,没听说过夸人美的,还会把人比作菊花。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这明显是将人说成了个风韵犹存的徐老半娘,哪儿是实心夸人漂亮。
她的这番话说的流利,一双亮晶晶的眼眸望着那刘家小姐。把那刘小姐心中看的发毛,迷迷糊糊间觉得这小姑娘话里藏着话,仔细想来,人家又夸她漂亮,又比作花,可就是有几分不自在。
刘小姐笑容牵强,迟钝地回应道:“妹妹实在会夸,竟把我比作鲜花,还真是生平头一次。”